守卫营寨的士卒数量确实不少,里面的黔首数量则是更多,踏进营寨的曹咎举目四望能看出这座营寨至少有一万多人,他这时才回味过来,号牌上面的字分明是一种计数:“我是进入营寨的第一万八千九十七人?”
走没多远,迎面走来一个像是农夫的中年人,这人远远就在笑,走近了才问:“你们的号牌号码是多少?”
曹咎不明所以的回答,那农夫又展露笑颜。
原来农夫是领路人,他会带着曹咎前往分配给他们的帐篷,由于他们的号码连贯,三十多人只有两人没有住在同一个帐篷,其余人倒是聚在了一起。
“你们既是一起的,那么还请这位男女领几个人,拿着全部的号牌随我前去分领物资,”农夫很慎重地重复:“记得要拿全部的号牌。他们发放物资是按照号牌发,只认号牌不认人的。”
男女在现今是一种称呼,大意就是“这个人”的意思。这个称呼一直到宋朝还在用,到了蒙古人南侵的时候……好吧。文化断层了,男女这个称呼就被“融合”得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曹咎奇异道:“只认号牌?那要是有人抢夺……”
“呵呵,”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什么,农夫脸色变得有些精彩:“前几天是有人抢夺号牌,被抢的人尝试去找兵卒求助,那些抢夺号牌的人全部被……”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三十颗人头正挂在北面的辕门等风干呢。自那之后,谁还敢抢呐?连大声喧哗都不敢了。”
“原来如此……”曹咎终于知道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吵杂的喧哗声了。他试着问:“南郡的士卒很嗜杀吗?”
农夫脸色一变,似乎是僵硬了一下,随后怪怪地看了一眼曹咎。语气的热情不见了:“走吧。”,说完自顾自向前走去,似乎还在嘀咕:“給衣、给粮、给住,白白的赐予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能背后说人家坏话……”
项辩听到农夫的嘀咕脸色又变。他和煦地问:“这位大兄,你是南郡的……?”
“不不,”农夫本不想说话了,看项辩笑脸相迎,勉强道:“我是从庐江新淦过来的。”
项辩又问:“刚过来就被南郡的官府征了徭役啊?”
“你这人!”农夫似乎真的生气了:“怎么说话的?人家南郡可没有徭役的说法,做事是给财给粮的。”
南郡没徭役?项辩有点不明白啊。
又是一次排队,曹咎等人领到的东西有点多。他们回到帐篷点算了一下,南郡给予前来的黔首每人的物资是,一张毯子、一套吃饭用具、五秦斤的豆子。
“我问了一下,像这样收拢其它郡县过来黔首的营寨不止在这里有,在很多地方也有。”项辩是越来越没搞明白了,他梦呓似得:“光是我们看到的就有九万的黔首。南郡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撑这样的分配吗?”
曹咎也陷入震惊之中,他刚才与人闲聊,套出南郡总共有二十多万军队的情报,而似乎南郡已经出兵攻下黔中郡,现在又在向衡山郡进兵。十分震惊吕哲怎么能在三个月内有这样的成就。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看到了更多。
江陵又开过来一支部队,新出现的兵种是曹咎等人没看过的两样兵种,听说南郡人把那些兵种叫作藤甲兵和朴刀兵,合起来的数量足有三千。
“离这里大约五里的位置有一个被称之为兵堡的东西,我跑过去要看被驱赶了回来,”项辩稍微形容了兵堡的外观,“像是这样的兵堡听说南郡境内有上百个,分布的各条要道和险要位置。”
曹咎比较重视的是关于南郡有没有二十万军队的情报,还有关于南郡向黔中郡和衡山郡出兵的消息。
“没想到短短三月之内吕氏哲能发展成这样军力雄厚,且看他作为明显是在吸引人口进入南郡……”曹咎看向一脸深思的项辩:“吕氏哲也不知道是听从咸阳的命令出兵黔中和衡山,还是擅自出兵?”
项辩道:“我偶然听见兵卒交谈,他们在说黔中郡田亩的事情,从模样看去十分的憧憬。想来南郡对黔中的攻略进展非常顺利。”
曹咎愣了一下:“你没听错?”
项辩很肯定的点头。
“这么说来,吕氏哲是私自出兵了!”曹咎脸上有兴奋也有忌惮,而忌惮远远多过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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