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已然让陈达完全石化了,他像木头人一样缓缓地直起身来,紧紧握着手中的“竹玉轩”的毛笔,转过身去。一个头戴花边垂纱斗笠,身着玫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声音来判断,确实是十分的耳熟。
“却果真是,媚儿么?”陈达怔怔地问。
“如假包换!”金媚儿咯咯地笑着,将陈达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道,“哎呀呀,陈达,你竟然出落得这样俊秀挺拔了?粼儿,粼你看,你还认得出陈达么?”
粼……
陈达那刚才便已然变得麻木和僵硬的四肢和心脏突然间齐齐震了一下,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去似的,整个身上的血液都涌向了脸,让他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明明是想了那么多年,明明是想要看一看她的脸,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刻就在突然之间发生了。
她,近在眼前……
想要转头瞧向门口,却又不敢去瞧,陈达就这样杵在那里,竟然像是被施了法术,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粼儿?”金媚儿只觉自己在唱独角戏,这两个人,一个像是傻子一样杵在那里连动也不会动,另一个则扭捏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把个金媚儿恨得直跺了跺脚,冲到门口,一把拎起金粼儿就往屋子里面拽。“你跟那里杵着做甚么?当木头啊?仔细人家拿你当柴禾烧了!”
这金粼儿深感自己的这番模样简直像是在勾引男人的青楼女子,着实的没有脸往人家面前站。但这金媚儿却哪里容得自己的这番心血前功尽弃?当下连拉带拽的将金粼儿拉进了房间里,而此时的陈达则依旧站在那里,怔怔地瞧着某个固定的地方,竟是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了。
“陈达,你瞧这是谁?”金媚儿到底是金媚儿,她拉过金粼儿,径直将金粼儿推到了陈达的面前。
陈达的眼珠终于会动了,它们瞬间便捕捉到了眼前之人的影相,然后径自将这影相传递至了陈达的心里。
美……
陈达一直攥着的那支毛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心脏似乎也漏跳了一拍,让他几近窒息。
“哎呀,我的裙子!”金粼儿一下子跳了起来,那笔上的墨汁溅到了金粼儿的裙摆,立即染黑了大片。这可是金媚儿花了五个银珠买的哎!金粼儿心疼地弯下腰去,拎起了自己的裙摆。
然而这金粼儿到底是晚熟型的,根本不懂得自我保护和防止走光这一说。但见金粼儿这么一低头,小腰这么一弯,那原本被紧紧裹在抹胸里的白皙胸部便垂下去,在衣裳里呼之欲出。鲜嫩如桃,白皙如笋……一股热流直冲向鼻孔,陈达只觉有粘粘的液体从鼻孔里奔流出来,唬得他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并且将身体向后仰去。恰在此时,金粼儿正好直直身来,一头撞在陈达那支起的胳膊上,竟然将她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而陈达原本便将身体的整个重心向后仰着,被金粼儿这么一撞,竟然也一个趔趄,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在地。然而他终是比金粼儿掌握平衡更好些,他捂着鼻子,转过身去,想要拿出手帕擦一下自己的鼻子。
“啊呀!”金粼儿被气得一跃而起,抬脚照着陈达的屁股踢了过去:“你个死陈达,一百年也没个长进!”
金媚儿瞧了瞧这两个折腾在一起的人,也不恼,只是转过身去打量起这间书房来。“咦,陈达,你在画画啊?”她好奇地走过去,研究那副画,“这画面好熟悉呀,可曾是我们一同游玩青云山时的图画?”
青云山?
正在痛殴陈达的金粼儿停下了手。青云山,听上去似乎很是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