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赐被说愣了,好一会儿才拍着额头笑了一下:“可不是,我这是傻了还是怎么,竟然什么都没有就急了,嗯,等七夕过来再说吧。”
说着话看了表弟一眼,其实不怪他这次显得有些着急,而是被表弟给带的,同样是八字没一撇什么都不了解的事儿,佑弟独自揽过来也还没得了七夕的意思就吩咐了人去打探,似乎对七夕家那庄稼极为有信心,他就不自觉被影响了。
当然他不承认自个儿是太无聊了,他都想要是回头十一没空,不如这事儿就交给他来办,哪怕需要跑一趟府城也没关系,反正他功夫大把的空闲。
“对了,你就这么跟我说了,七夕会不会怪你?”许天赐自个儿笑了半晌,突然看着容佑问道。
“不会。”容佑淡淡回道。
“你倒是肯定。”许天赐笑道,两手来回扳着比了几个出剑的姿势,这才道,“原本刚才回去那会儿,我还想着要不要让人去看看七夕家的庄稼,你知道这时候早就长得差不多了,看了差不多也就能知道了,不过看你这意思,还是等七夕主动找咱们吧。”
说是贡米,但其实有时候皇宫里头吃的反倒未必是最好的,袁家是怎么做的他们也都知道,若果真有最好的什么都不想就送上去了,万一哪一年雨水不调粮食不好呢?岂不是要让皇家吃不如以往的米?到时候被有心人士抓住一说,袁家这样的人家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所以其实真正好的米给谁吃了,还真就说不准,好比许天赐觉得,或者他许家吃的米有可能比皇宫里头的还要好也说不定,毕竟他们许家在北方的名气,袁家就算是藏私也办法弄到,那他来分辨一下米的好坏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不用。”容佑抬眼看了看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淡淡说道,“七夕很快就回来,等她来了再说。”
“是吗?她说的?来了就一定会来找你?”许天赐马上追问,又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七夕真的怕麻烦,所以决定放弃这个了?”
容佑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先说了一句:“不会。”
接着才慢慢喝茶,也没再说什么的意思,许天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兄弟就那么坐着没吱声。
其实还真说不准是不是俩人在这里呆着没事儿做,听了七夕的话当真是把这事儿挂在心里了,就像容佑初时一听就想到了皇商贡米一类的,没有人比他们更为清楚在北方粮食有多重要。
北方粮食因为种种原因,当然最为重要的就是他们这里太冷了,一年只有那么一茬,什么东西稀少了就容易出精,好比袁家的贡米。
原本袁家能在几大家族里头脱颖而出,本来不该会把七夕家这样的小农户放在眼里的,但容佑和许天赐这样世家出身的公子,对同为大家族的袁家自然多了几分了解,凡事跟皇家沾了边儿就不由得人不小心翼翼的,袁家能这么多年顺风顺水,自然***谨慎,是以也格外容易疑心。
不知道有多少袁家的人把持在这上头,说监视也好,总之不会允许有比袁家更好的米出现,贡米一事儿就像是一碗粥,在只有一碗粥的情况下,尤其那盛粥的碗还是金雕玉砌的,他们绝对不会有人来分一杯羹,更不会容许人抢了饭碗。
所以,若果真七夕家里的粮食冒头了,像是她们家这样的小田庄小农户,那么在引起袁家注意之后就只有两个下场。
一是被打压,她们家的米在还没有留到真正能引起人注意的时候,就销声匿迹了,说不得连田庄都留不住,毕竟袁家行事一向如此。
二是出让,即便是袁家也是要小心仔细对待这些米的,严格来说他们不是不允许出现比现在的米更好的,而是不允许出现在旁人家,所以若七夕家里识趣,肯把这米这苗这田庄出让,并且肯守口如瓶,那么他们想必也不会亏待七夕家里。
当然,这是在没有容家许家插手的情况下,如今还觉得一切充满未知的七夕,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袁家,一定不知道这事儿因为两位意外来了镇上的两位少爷的缘故,这事儿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许天赐当先回神,手捧着一杯茶懒洋洋问道。
要不是因为一直无聊他也不会抓住一件事儿就不松手,当然不是说住腻了这镇上,若是回去府城京城一些日子,他甚至会想念这镇上平静的日子,只是家里的情形显然不会容许他们一直住在这里,他们的身份也不允许。
“不知道。”容佑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
他住的院子后头是个小花园,整个宅子也就他跟许天赐住的地方景致这样好,连老爷子都没跟他们抢。
“你说,咱们住在这里还不老实,还随意插手这些事儿......”许天赐说着没继续下去,反倒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