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前头已经点兵妥当了。各位将帅也都到了。”博果尔掀开营帐的布帘,走了进去。
“十一叔,孤也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走吧。”拿起随身的佩剑,玄烨边与博果尔答话,边往外走去。
离开营帐,走上了点将台。玄烨目光如炬的俯视着数十万将士...
“将士们!大清的儿郎们!孤之君父自登基之始,无时无刻不想着户有余粮、家给人足,想着天下太平、天下大同。孤入朝三载,亲眼见君父日夜为国事操劳、尽心为百姓谋福祉。孤敢言,孤之君父堪为国之明君!然、事与愿违!今日你们之所以站在这儿!之所以离开父母兄弟、离开妻妾儿女!之所以担马革裹尸的风险!均拜反贼吴三桂所赐!前明崇祯,德行有亏。致使民不聊生、国之不国!吴三桂当初顺应天意,助大清入主中原。孤之先祖因其功勋,封其为一地藩王。然吴三桂狼子野心。非但不思忠君报国,如今更在云南自立为帝。其如此之举,陷百姓于水火,践踏大清尊严于地,实乃不义不忠!如此奸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今,孤在此,亲力督军。协同元帅、副帅,奉旨点兵五十万,挥师云南!孤置言在此:不诛反贼,誓不还朝!”
“不诛反贼,誓不还朝!不诛反贼,誓不还朝!”数十万大军的呐喊,振聋发聩。
“众将听令!”玄烨誓师完毕,身为主帅的鳌拜这才上前一步,并肩于玄烨举起佩剑,“出发!”
“十一叔,咱们已经行到哪儿了?”大军开拔半月有余,却一直在行军。这让玄烨这心里像猫抓似的,好不难受。
博果尔见玄烨策马上来,听着他的口气,笑问道,“怎的了?心急了?”
“是啊!两位元帅和将军们到底如何商议的!这都走了半月了,怎的还只是赶路?”
“你小子抢了福全的活儿,那也就是个督军!上战场,可没你的份儿!”博果尔直接先掐了某人的某些苗头,“现下大军刚过了武龙县。这天刚亮,按着计划,今日争取多赶些路,到了夜里在广西边界安营扎寨。到时候再派探子出去打探。”
心里的小算盘被自家叔叔猜着了,玄烨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好啦。孤不上战场就是!”
抿着唇往四周看了看,玄烨又问道,“十一叔,咱们如今的行军情况。吴三桂那儿该是晓得的吧?”
“那是自然的。这武龙县都已经快靠近广西边界了,吴三桂的探子哪里能不知道!”
“果然是这样。”玄烨自言自语的、还点了点头,“对了十一叔,咱们为何这般行军?难不成没有比这条道儿更近些的路了么?”
“路自然是有的。偌大个广西,哪能就一条通往云南的路的。你瞅瞅后头的兵丁,你就没看出少了不少?”
“有吗?”这些日子心思一直在会否打胜仗上,这点他还真忽略了!现下博果尔一说,玄烨立刻就往后看去。
“行啦,把头转回来吧。副帅带着二十万人马往另一条道儿去了。五日前就和咱们分开啦。”
“五日前离开了?!”玄烨觉着有些窘迫了。瞧他这督军当的!走了二十万人马都没察觉!玄烨狠狠儿的在心里自我唾弃了一把,“那十一叔,咱们兵分两路,是准备前后夹击么?”
“是,也不是。”博果尔这才把先前福全的猜测和几位将帅的打算告诉了玄烨,“讨伐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从前边儿与吴三桂正面交锋,另一面就是咱们。咱们在广西西南边儿的边界驻扎下来,一可以帮着前边儿副帅的人马斩杀溃逃的吴三桂部。二则可以断了吴三桂的外援。吴三桂敢盘踞云南,这外援定是有的。”其实若不是玄烨自个儿问起,博果尔原是不打算说的。这一下子来了三个皇子,玄烨又身份特殊。无论如何,玄烨也是摘出去为好。但是玄烨现下问了,他也不好不说。若是不说,后头出了什么纰漏,那也是麻烦,“怎么样。福全小子这方面可是比你强多了!他啊,天生就是该建功立业的料!”
听了博果尔的解释,又听见博果尔夸了福全。玄烨一点嫉妒没有,只是带着浅笑道,“古人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二哥在行军布阵上,确是比孤强。这点孤自然是知道。十一叔你这炫耀的口气,是哪个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哥是您儿子呢。”
风轻云淡的放下这句让博果尔凌乱的话,玄烨打马就往福全和博敦那儿去了。
“这小子...!”良久,博果尔才失笑的笑骂了一句。
“报——”
到了广西边界扎下寨,负责刺探军情、传递战况的前锋营兵士便传来了消息。
“说。”刚刚还在和将军、参将们分析敌情,商议作战策略的鳌拜,立刻扔了手里的笔杆子。
“副帅部鹰隼传书,已在广西西北部安营扎寨,随时可杀入云南。”
“好!”得知马佳图海已经到位,鳌拜这叫一个高兴,“快,立刻回信。就写,着副帅自行判断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即刻杀入云南!”
“嗻。”
“慢着!”玄烨叫住了传信的小兵,“和副帅交代一声儿,进城尽量不要扰民。更不可滥杀无辜百姓,不可在城内□掳掠。若有违令者,不论军功,不论军职高低,就地处决!跟随吴三桂反叛大清的反贼,一个不留!大清不需要这些一再反水背主的混账玩意儿!养着,费粮食!”
“嗻!”
玄烨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帅帐里的将士,都为之一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心声,也都是对玄烨当断则断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