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给于氏铺的新褥子,新牀单,又给她盖上了被子,贾氏又给她做了碗热汤面,吃完后,于氏拉着二人的手不住落泪,道:“巧真,涛儿她娘,老婆子谢谢你们了。你们都是好人啊。俺老婆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奶,别这样,啥麻烦不麻烦的,您安心住着,就当自己的家里好了,有啥要的,想吃的只管和俺们说。”巧真拍了拍于氏的手,冲她笑着。
安顿好了于氏,巧真让贾氏陪着她,她则回了王家,她要去和陈氏还有周氏报告消息。
“可怜啊,摊着那么一个孩儿,这日子难熬啊。巧真,让你于奶奶安心住着,过几天俺也搬过去,俩人也有个伴。”陈氏赞成了巧真。
“娘,您真的要搬过去住吗?俺不想让您走,您说说都这久了,您要是不在俺身边,俺心里没主心骨啊。”周氏有些伤感,虽然已经说好了的事,可到了临头,她心里又有些不得劲。
“中拉,都多大了还哭,我是去哪,是去恁闺女家,就隔了那几乎,你一天跑过去八趟都中,天天还能见着,有啥难过的,要是巧真不稀罕我了,我还会来。”陈氏劝着媳妇,她和媳妇感情深,她心里也有些不舍得。
“俺永远稀罕奶,奶别想着回来了,等往后再把院子盖大些,爹娘也住进去,这样不就好了。”巧真笑嘻嘻的。
“看你说的,这哪有住闺女家的,谁家兴这,不被人笑话死才怪。”周氏嗔了闺女一眼。
“听人家说那些就甭活了,自己过的好就中。是不是啊奶。”巧真逗着。
“是啊,管人家说啥。”陈氏笑了,周氏也破涕为笑。
“你说说你那院子盖那大,住的都不是咱家的人。依俺看,往后啊,那院子得被你把人住满了。”周氏说着闺女。闺女的心太软,见谁都可怜,都往家里领。
“娘,您是没见于奶奶那个样子,俺实在是不忍心。”巧真那种情况下实在是没法不怪,不然她半夜都睡不着觉。
“娘没说你做的不对,咱们遇着了是要帮一把,不过院子里人还是别太多,多了容易生是非,毕竟不是一家子。怕隔心啊。”周氏告诫着闺女。
“俺记住了。”巧真没犟嘴。娘说的也是实话。
孙菊花一直没做声。侄女这个性子确实不适合在内宅,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罢了,她和少爷没这个缘分。自己不能强求了。
于氏就这样在巧真的家里住了下来,巧真让贾氏天天用滚烫的毛巾给于氏捂膝盖,去除里面的湿气。
一天三顿饭不少,屋子也暖和,没几天于氏的气色就缓和了不少,也能下地走了,刚一能走,她就想下地去干活,让几人拦住了。都在,哪能用她老人家啊。
到了十五,巧真领着成子和声子刻了很多的萝卜灯,里面装了凝结的油,放了捻子。等黑了以后把每个门前都点亮了。
巧真也去坟内送了灯,去年的这个时间玉成风闲来陪她进坟放灯,陈轩宇跟在他们的后面,刘明义则在镇子上讨陈家小姐的欢心。
真是年年岁岁景相同,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说起刘明义,上次他巴结陈三公子失败,现在的日子可是很不好过,玉家针对他,陈轩宇也针对他,他现在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若是不找个颗好大树,怕是要不了两年就该倒了,不过就是这样,他也把头低的很低,轻易不出面,也不惹事。
过完了灯节,巧真把陈氏接了过来,正屋早收拾好了,牀上铺的厚厚的,不会咯着人。屋内该有的一样不少,新衣裳都好几件放在箱子内,铺的床单更是预备了好几条,给陈氏轮换。
晌午众人在巧真这里吃了一顿,算是定了下来,也说好了,家里的两位老人由巧红和孙云照顾,巧红就不去梅花的店内了,梅花除了请了她娘家侄子外,还在庄子找了两个手脚勤快的妇人来打杂,再加上贾氏,这样人就差不多了够了,不用巧真操心了。
一眨眼日子就到了正月末,巧真看得出来大姑孙菊花的情绪不高,可能是分离在即,她舍不得,最近这些日子她时时陪着陈氏,她是怕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了。
巧真的心内也难受,那次过后,她再没有见到过陈轩宇,他这一走,怕是难见了,自己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但她们的路不同,追求不同,她强迫不了别人,也无法强迫自己。
明个就是二月二了,巧真拉上了孙云,她们打算去买两个猪头回来呼呼,因为大姑说过完明个,她就要去镇子上,她想多做几个菜,为她送行。
二人去了蒋马,选了两个大猪头,又买了一些肉,放到了架子车上拉着回去。
架子车进了院子,巧真喊道:“红儿,快出来,看大姐都买啥回来了,这下明个就有好吃的了。”
巧真的话落,屋内走出一个人来,不过不是巧红,而是陈轩宇。
巧真愣了,他怎么在这儿?门口也没有马车啊,他怎么来了?是了,他要走了,这是同自己告别的吧,巧真心内有些酸涩,眼睛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