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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落入容王澡盆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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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衣衫本就全部脱了,又是在水下,肌肤和肌肤之间,贴得更加的严实了。

凤红羽吓得身子僵住,愣愣地看着他。

慕容墨的鼻息渐渐地变沉,他果真饮下了有问题的茶水。

文嬷嬷这是想她早点洞房?

慕容墨半眯着眼,开始啃她的唇,像吃东西一样,一点一点地咬。

咬得人心中痒痒的,一团火直往下窜。

在小腹处打着转,让人欲罢不能,不知如何是好。

而慕容墨的身下之物,慢慢地往她这儿顶来。

“慕容墨。”

“嗯?”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嗯。”

“……有人在偷看。”

“少打叉,专心点。”慕容墨皱起眉头往她腰上掐了掐。

凤红羽腰上一疼,主动往前一迎,迎上去又后悔了。

她被他的大手托着下肢,前方一物顶着她的门户,这是退无可退?

“真的有人在看,你沉得住气能静心,我……我静不下心来。”凤红羽在下方,她抬起头往两人头顶上方的屋顶处看去,总觉得有一人坐在上面偷听他们说话。

没准揭开了一点瓦片往下方看来。

慕容墨在上方,又喝了那茶水,神思正迷糊,一时听得慢了些。

但他自控力也强,听出凤红羽的声音极为认真着,飞快拉着她出水,将两人的衣衫一抖,凤红羽和他各自用最快地速度的穿戴起来。

两人的武功本身就高,出水,拿衣,穿衣,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平常难穿的亵衣,也被她只用片刻时间就系上了带子。

里衣,中衣,外衣,一件不落的穿了个齐整。

慕容墨也是同样如此。

刚穿好,两人头顶的地方忽然塌陷,一个人掉了下来。

慕容墨拉着凤红羽闪身到一旁,同时,他袖风一扫,将一只烛台拿在手里,用插蜡烛那一头的尖端,对着来人。

那人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两人刚才洗过澡的澡盆里。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水花溅起,湿了一地。

“抱歉,一时迷路闯入贵府,脚下踏空,惊扰了两位,你们继续。”

慕容墨的脸一黑。

凤红羽:“……”

恐怕天下没有哪两人,能在有人旁听的情况下,还能心情愉快的洞房吧?

慕容墨是个极为讲究的人,看到闯入者,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凤红羽往那个不速之客身上看去,这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模样生得十分的俊美。

一双双眼皮的眼睛,笑意浅浅看着他们,灿若夜空的星子。

他神态怡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断了别人的好事,脸上没有半点儿的愧疚。

少年穿一身玉白色的锦袍,料子看着十分的华丽,头上戴着镶嵌着一颗龙眼大小白色东珠的玉冠,由两根玉色的带子系在下巴的下方。

他的左手里捏着一管翡翠的玉笛子,腰间一块羊脂玉的玉佩垂在浴盆边上,玉佩上面刻着些古怪的文字和图案。

看他的装扮,应是位富家公子。

而且,身家不输于郑凌风,柳清泽之类。

能躲开容王府的墨龙卫,趴在慕容墨洗澡的屋子上头,听了半天两人的对话,这人的武功,显然不低。

京城中,有钱长得又俊美,且武功高强的公子,只有郑凌风和柳清泽,这人又是谁?

还是哪家的亲戚?

毕竟,年关到了,来亲戚家过年,也是说得过去的。

一山还有一山高,京城之外的贵公子,她就不得认识了。

“你是谁?”慕容墨的目光,可以用寒如冰刀来形容了。

凤红羽看出这少年出身不凡,慕容墨当然也注意到了,因此,他没有急于出手,只暗中观察他的举止,猜测着他的身份。

少年的唇角噙着不羁的笑容,清澈的目光往慕容墨脸上转了转,下巴朝凤红羽抬了抬,“她是你媳妇?”

“你说呢?能在一起洗澡的不是媳妇是怎么?”慕容墨看着少年的目光不善,手中握着烛台缓缓地朝少年走去。

凤红羽也从一旁的小几上,随手抓起一件物品拿在手里防御。

“呵——”少年冷笑一声,“你说她是你媳妇,就是你媳妇啊?谁同意了?”

“有赐婚的圣旨发下。”慕容墨冷冷的看着他。

“圣旨在本少爷的眼里,就是狗屁!”少年往一旁啐了一口,矜贵俊美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

“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墨已走到澡盆前方三尺远的地方,只要他一出手,很少有人躲过得去。

少年往他手里的烛台上看去一眼,“本少爷么……”

他慢悠悠地从澡盆里爬出来,拧干了袍子上的水,不等慕容墨出手,袖风忽然朝凤红羽一扫。

凤红羽只觉得身子一麻,却动不了了。

她心道一声糟糕,这少年居然点了她的穴位?还是隔空点穴?

她居然没有躲开?

他究竟是什么人?能将她制服的人,可不多。

少年抢到慕容墨的前头,伸手将凤红羽拽了过去,搂在怀里。

“容王殿下,你敢追来,我便杀了你媳妇。”少年拎着凤红羽就跑。

慕容墨大怒,扬起烛台朝少年追去。

少年动作也不慢,一手揽着凤红羽,另一只手拿着玉笛同慕容墨对打。

他动作极快,碧玉色的笛子晃得人眼花缭乱,竟将慕容墨一时挡住了。

“容王殿下,告辞!”说着,他脚尖一点,人已往屋顶跃去,顺着那处破洞跳出了净房。

慕容墨眸光一沉,也紧跟其后。

沉沉夜色里,只见一抹灰白的身影,飞快地往容王府外逃去。

慕容墨提起一口真气,奋力往前追。

只是,他追了一段路后,渐渐地发现,那少年奔走的步伐似曾相识,便不追了。

发现府里有刺客闯入的韩大等人,也跟着一齐追了上来。

看见慕容墨竟然不去追了,而是施施然地往回走,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韩大眨眨眼问道,“主子,有人劫持了羽小姐,主子为什么不去追?”

“不能追。”也不敢追。

“啥?为什么?”韩大一时糊涂了,主子胆小怕事?

媳妇丢了也不管?

慕容墨淡淡瞥了他一眼,没理他,而是表情平静地走进了王府,将几个墨龙卫留在王府外,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凤红羽被那少年拎着跑,心中直泛疑惑,他居然能将慕容墨甩掉?这人的轻功显然不比慕容墨低。

江湖上,有这号人吗?

“我说……你究竟是谁?你抓我干什么?”她张了张口,发现能说话了,瞥了一眼身侧的少年问道。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夹着她这个年轻姑娘半夜三更在路上奔跑,也不见他起歹意,令人费解。

少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脚下步子不停,直奔凤府。

凤红羽心中更是疑惑了。

而且,他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府里的暗卫,寻到了鸾园。

现在三更天都过了,鸾园里静悄悄地。

他伸手拍拍她的穴位。

凤红羽忽然发现能动了,马上伸手来擒他。

她发现,少年的武功并不比她高多少,只是多了一门隔空点穴。

不过,她会毒,她的耳环里就随时藏有毒粉。

凤红羽悄悄地扯下一粒耳环,捏碎了,往少年的身上扬去。

少年脸色一白,慌忙地往后退,“死丫头,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哼,不玩了,小爷走人!”

他身影一闪,人就不见了。

本着穷寇莫追的原则,凤红羽任那少年跑掉了。

她坐在墙头上拧眉沉思,少年的声音有些耳熟,面孔却又是陌生的,会是谁?

她轻轻地跳下院墙,又发现手里竟抓着一幅画卷,是在那少年闯入慕容墨的净房时,她随手在净房的桌子上抓起来的。

正是那个丑面老头今天掉的画卷。

她捡了画卷后,又被慕容墨带到郊外拜了老容王夫妇的墓地,然后回到容王府直接进了净房洗澡,换下的衣衫和画卷都扔在小几上。

没想到,她随手一抓居然带出府来了。

雪压青松图——

凤红羽的眸光微闪,快步进了自己的卧房。

鸾园里的人并没有被惊醒,四周静悄悄地。

凤红羽重新换了身衣衫,梳头发时,发现血玉发簪竟然掉到慕容墨的屋子里了,她只得随手从梳妆盒里抓了一只极细的金钗挽了头发,又悄悄地出了府。

金钗尾端尖,对于她来说,可是一枚开启机关的绝好钥匙。

凤红羽没有骑马,而是一路施展轻功,直奔柳府。

慕容墨告诉她,金陵已安定下来,知府一职,由云枫接替了,老皇帝对云枫十分的满意。

卫王和柳清泽完成了任务,已于半月前回到了京城。

她来过一次柳府,对于柳府里的路线有些印象。

一路上避开府里的暗卫,凤红羽直奔柳丞相的书房。

彼时已是四更天了,又是寒冬之日,府里的人都在沉睡,四周很净。

她拔下头上的金钗撬开了书房的门,不敢点灯,只拿出一枚小夜明珠来照明,将那卷画,同书房墙壁上挂着的画作起了比对。

果然,这两幅画,极为相似。

墙壁上的画有些年头了,画法略显生疏,她手里的一幅画,运笔老练,正如慕容墨所说,有三十年以上的画龄。

得到肯定后,凤红羽便退出了书房,悄悄拄柳清泽住的园子走来,只是,她并没有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忽然有剑刺来的声音。

凤红羽眉尖一拧,身子飞快地一偏让过了。

“柳清泽!”她退开一步,转身过来微笑看着来人。

柳清泽只穿了一身中衣,提剑指着她,听到她的声音不禁愣了愣。

他忙打开火镰,发现果然是凤红羽站在他的面前。

有些日子没有见着她了,他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羽……”他一张口,才发现她已不是他的表妹了,只得又改口,温声问道,“小羽,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你来柳府做什么?”

“我来送一件东西给你。”她递上那卷雪压青松的画,“看看,有个人作的画,同你父亲书房里挂着的一幅画很相似。”

柳清泽接在手里,眸光闪过一抹诧异。

他单手一抖,画卷抖开了,没一会儿,柳清泽的脸色一变。

凤红羽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说道,“这幅画是在近些日子作的,墨迹还很新,画画的人是个年长的男子,因为脸上被毁容了,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

“我听那声音,估摸着,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吧。他早些年似乎被人虐打过,脑子不清不楚的,除了会画画会临摹写写字,其他的……连一同生活多年的人都分不清。”

“……”

“对了,他还能十分完整的背出二十年前状元在殿试时作的一篇文章《论税负》,我听他含含糊糊的说,他才是状元,可二十年前的那个状元,不正是柳丞相吗?《论税负》也正是柳丞相所作呀。”

柳清泽捏着画,目光紧紧的盯着画面,眉头越来越紧锁。

没一会儿,他往柳丞相的书房里冲进去。

凤红羽没有跟去,远远的,她看见那书房里一直亮着烛光。

大约过了一刻的时间,柳清泽才走出来,来到凤红羽的面前。

“小羽,画这幅画的人,在哪儿?”

凤红羽也不瞒着他,“容王的二叔公,喜欢四处游山玩水,多年前,他从外面捡回来一个人,那人糊糊涂涂的,却画得一手好画,二叔公心地善良,也喜欢他的画,便将他留在了容王府,做了个长随。因为他脸上毁容了,又是个老者,容王府里担心他出门吓着他人,一直没让他出府。”

“在容王府?”柳清泽讶然看向凤红羽,他收起了画卷,“小羽,多谢你送我这幅画。”

凤红羽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时辰不早了,我得回了。”

柳清泽朝她点了点头,“我送你。”

“不必了。你留步吧。”凤红羽身影一闪,离开了柳府。

她站在柳府的大门前,抬头望向宽阔而气派的府邸大门,扬唇冷笑,“柳府,前世夺我命,今世害我爷爷,我必跟你誓不两立!”

柳丞相是权臣,只要找到错处,他就必死!

她其实最担心的是柳清泽,柳清泽武功高强,善于谋略,又是老皇帝的宠臣。

慕容墨说,柳清泽前世的命运极好,她担心柳清泽另择靠山跟慕容墨作对。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要将柳清泽拉拢到慕容墨这一方来。

凤红羽离开后,柳清泽彻底失眠了。

世人都说父亲的画技,不比江南镇江城江家的老爷子画得差,但他却从未见父亲画过画。

父亲书房墙壁上的画,挂了已有二十年了,颜色已有退色。

两年前,他曾求父亲画一幅同样的画,挂在自己的房间里,父亲却说手指在多年前出了一次意外,捏不稳画笔,作不了画了。

可这一幅画,同书房的画这么相似,又是怎么回事?

若说一个正常人仰慕父亲,而临摹了父亲的画,还说得通,毕竟,父亲的书房并不是一个机密的场所,不时有同朝为官的同僚来拜访他。

那么,一个疯子临摹一幅画,又是为何?

他捏着画卷,走到父亲和母亲的屋子前,静静地着着。

直到东边天发白,府里有早起的仆人来清扫院子发现了他。

“公子,您怎么一大早的只穿了件中衣站在这儿?可别冻坏了呀。”

仆人的声音,惊动了屋中的柳丞相夫妇。

很快,屋子的门开了。

柳夫人由一个老嬷嬷扶着,披着一件披风走出来。

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柳清泽,“儿子,你怎么啦?这天这么冷,怎么穿得这么少?”

柳清泽的唇角动了动,目光淡淡看向自己的母亲,“父亲呢?”

“这才卯时初刻呢,离上朝还早,他还没有起,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早的找你父亲?”

柳清泽没说话,而是往柳夫人柳丞相住的屋子里走进去。

屋子里响起两声轻咳,“清泽,何事呀?一早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柳丞相挑起挡风的厚实布帘子,从里屋走出来,睡眼惺忪的看着柳清泽,脸色不大好。

“昨天你妹妹带话回家,让你进宫一趟看她,你怎么没去?这一大早的,穿得这么少,脸色这么难看,又在闹什么脾气?”

柳清泽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柳丞相。

看得柳丞相直皱眉头,“问你话呢,你脑中的哪根筋又犯了?”

柳清泽唇角动了动,缓缓抬手将画卷抖开,声音颤抖问道,“父亲,柳向阳是谁?”

柳丞相的脸色陡然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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