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医生们忙忙碌碌，陆小九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她不清楚，里面的人死了，对她是一种解脱，还是陆柏活着就是一种希望。

“如果他活着，我答应你，不会再接近他。”陆小九说，“在玲姨十年之约未到时，我不会再动陆柏一根头发。”

她很想和林景生说一句，当时泰勒将军的狙击手就在窗外，卫斯理重新制定了计划，想要挑起烽火集团和黑帮之间的内战，她若是不开枪，陆柏会被狙击手一枪爆头，因为她开枪，陆柏身体偏移，子弹穿透了陆柏的手臂，如果被狙击子弹打中了，百分之一百没有活命的机会。

“景生，如果我说，我开枪是为了救他……”

“这种话，你信吗？”

陆小九苦笑，“是啊，我都不信。”

林景生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陆小九失去了力气，怔怔地看着手术室里的陆柏。

小白，倘若你度过这一关，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陆柏的手术，进行了三天三夜，十几名医生轮流动手术，陆小九坐了三天三夜，除了喝水，没吃什么东西，楚凛想要她来这里备受煎熬，目的达到了。

陆柏体内的弹片取出，血管也得到了修补，有惊无险，只是，陆小九看着他，总感觉他的身体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堆骨头架子，元气大伤，她难受得要命，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乔大模大样地走进了烽火集团，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顶层最后被检测出来，顶楼拉响了警报，惊动了顶楼的特工们，一排枪口对着小乔。

“哇，这么大阵仗啊，吓死我了。”小乔很配合地双手捧心，没想到会被发现，她还以为她去哪儿都是畅通无阻呢，竟然这么厉害，她都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错，竟然触动了警报，难怪烽火集团的保全做到全世界第一，“别激动，别激动，我是你们老板的老朋友。”

小乔举起双手，冷静地看着他们，为了防止出现冲突，小乔没带武器，她要是带武器，她连顶层都上不来，烽火的顶楼特工们分两边排开，林景生微笑地出来，“你只要说一声，我可以亲自领你上来，何苦闯关呢。”

“小九呢？”

林景生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解除警报，小乔说，“林景生，你们应该感谢小九开了一枪。”

小乔推门，小九正坐在窗边出神，小乔过去，摸摸她的头，“小九，走了，我们回家。”

陆柏的手术，刚刚结束，人在加护病房里，没有一点血色，“我们就让你这么看了三天？”

“没事。”

“我去找楚凛算账。”

“我们回家吧。”陆小九拉住她的手，“我答应了林景生，以后不会再出现在陆柏面前。”

……

陆柏清醒，已是三个月后的事情，身体靠着机器慢慢地恢复了呼吸，这一次元气大伤，原本就病怏怏的身体，更是糟糕，就像吊着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都阴测测的，身上最后一点朝气都没有了。

“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陆柏说，“挺好的，我不是活下来了吗？”

“你这活下来，可费了不少劲。”穆凉说，“我们都快疯了。”

“多谢。”陆柏知道自己的情况，倘若不是他们坚持，哪怕有一点犹豫，他就不会睁开眼睛，不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会放弃了他。

“别说傻话了。”穆凉觉得难受不已。

他感情淡漠，可看着陆柏这样子，总觉得闷闷的，心里堵得厉害。

他想念十七岁以前的陆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