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老娘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杞姬的心跳加快,血压增高,肾上腺激素猛增。她兴奋地暗自庆幸道:“哈哈,常言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此言一点不假。看来,只要老娘的功夫下得深,就不信铁杵不被磨成针。陈御寇,你小子就等着瞧吧!”
她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却发现陈宣公已转身走回到国君的宝座前,一屁股坐了下去,面不改色地闭目养起神来。“哎呀。”她心里不由得一“咯噔”,感觉又没有底了。“老公叫太子与老娘面对面地对簿公堂,这既有利也有弊呀?最可怕的是变数太大。”
她赶紧强打起精神,皱着眉凝思道:“这,老娘可不敢一时疏忽大意跌破了西洋镜。”她咬着牙思量道:“实在不行,老娘就只有破釜沉舟,给他来一个先入为主好了?”
于是,她赶忙起身凑近陈宣公,装模作样地劝谏道:“夫君,自古以来都是‘刑不上大夫’,太子可是陈国的储君呀。您可不能一意孤行地骨肉相残噢。”
“嗨,这娘们儿唱的是哪一出戏?”陈宣公翻着白眼纳闷地问:“爱姬,这是何意?”
看着老公怪怪的表情,杞姬赶紧假装胆怯地说:“夫君,贱妾心里好害怕啊!”
“嗨,这就怪了,猫竟然哭起耗子来了?”陈宣公佯装不知,只管咧嘴笑着问:“爱姬害怕什么呀?寡人无非是想把问题搞清楚,问它个水落石出嘛。有什么好害怕的?”
听了老公口是心非的安慰,杞姬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又怯生生地说:“夫君,贱妾害怕被世人诅咒,诅咒贱妾教唆您审问太子,故意离间你们父子间的关系。”
“拉倒吧!”陈宣公一扬手,不以为然地笑着说:“哈哈,谁能教唆得了寡人?甭说是你这么一个妇道人家,即便是周天子来了,也休想教唆寡人!”
望着老公满脸的傲慢,杞姬心里难免一惊,感到更加吃不准老公的心思。“瞧他趾高气扬的神态,不知道是真想惩治太子呢?还是故意做给老娘看的?嗨,不管他怎么想?今天老娘都要将他逼进死胡同,朝着老娘指引的方向前进,坚决除掉陈御寇。”
于是,她又假惺惺地劝谏道:“夫君,虽然您知道不是贱妾教唆的,但世人却不知道呀?这叫贱妾与款儿怎么面对世人呢?百年之后,贱妾又怎么敢去见列祖列宗呢?”
陈宣公瞟了杞姬一眼,连忙宽慰道:“爱姬,用不着胡思乱想。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寡人教训太子与你何干?再说,寡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堕落吧?”
听见老公话中有话,杞姬赶忙跪在陈宣公的跟前,摇晃着他的胳膊说:“夫君,贱妾虽然明白您的意思,但却没法向世人解释呀?您还是依了贱妾吧,不要因为贱妾而伤害了你们父子间的和气。”
看着杞姬的表演,陈宣公咧着嘴嘿嘿一笑,一本正经地说:“爱姬,寡人既是君主又是父亲,教训臣子与儿子,怎么能叫做伤了和气呢?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别说是伤了和气,就是要了他的性命也是可以的。”
一听见老公把话说得这么绝情,杞姬已经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恐惧?她只好继续摇晃着陈宣公的胳膊央求道:“夫君,您就甭再往下说了。这样一来,贱妾可就是罪上加罪,哪里能够背负得起杀害太子的罪名呢?”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凄楚地凝视着老公,轻声试探着哀求道:“夫君,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吧?只要太子给贱妾认个错,赔个礼,也就行了。从今以后,贱妾小心就是了。只要您健在贱妾就什么都不怕。万一您走了,大不了贱妾随您去呗。”
不见老公吭声,她的心里愈加地感到没有底了。于是,她又故伎重演,一边用手掩面哭泣,一边对着陈宣公嘀咕道:“哎呀,俺可怜的款儿啊!如果太子当上了国君,肯定不会饶恕你的。呜呜,俺那苦命的儿呀!”
她哭着喊着,声音变得越来越悲伤,越来越微弱,最后渐渐地变成了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