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在行面不改色,心中却惊骇万分,其实他确有试探道牧之意,尽管他初始并不报任何希望。
孙在行清楚明白,就算是让他的首席大弟子前来,都不一定看得出蛊药的异常。
那么道牧是如何做到的?
难不成,道牧就是那牧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饶是金仙转生灵童也不可能这么全能,何况金仙怎会转生于这宇宙最不起眼的一隅。
孙在行自我提问,自我回答,自我否定。
须臾,孙在行回过神来,他双手背负在后。右手仅仅抱住左拳,紧紧靠在背后,防止双臂在颤抖。
“没错啊!”孙在行笑容收敛,脸色些许难看,“十六天后,道牧你再施个法,让侯夫人醒神回灵,一切便好了。”
道牧眉头皱一下,立马又舒展,显然并不满意孙在行的回答,遂见他当着众人的面,直言道。若是他道牧当初只求这些,那么当初他道牧直接让侯家打道回府便是,何须敲开圣医馆大门。
以前侯家再怎样不跟圣医馆有甚瓜葛,天梭会也总该有吧。更何况,孙在行也不能辜负唐德那一身脱胎仙气,以及侯夫人一心向善的良心。
若孙在行出手,抑制蛊药的亢奋劲,让蛊药恢复如初。蛊药精雕细琢,按照自然本真轨迹行事,侯夫人的身体将会迎来第二春。
闻得此言,孙在行脸上再起笑容,“你讲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可见你定是有办法才是。”讲着,孙在行笑着走回头,“你若需要帮手,老夫大可给你搭个手,只希望你能给老夫讲解讲解一二便好。”
“让孙仙医见笑了,其实晚辈只明其理,不明其法。何况晚辈尚是一介世俗凡修,而非是仙人。”道牧迎上孙在行,仰首挺胸,不卑不亢,“还请孙仙医出手,我们才好去别处品茶。”字字句句真诚。
孙在行摇着头,哼哼笑着,“看来,你们此行是吃定老夫了哩!”但见他走过道牧身边,右手一翻,摊开就见压力晶莹剔透的药丸。
药丸形似剥了皮的荔枝,闪烁着洁白的光。像是月光,却又比月光浑厚。像是珠光,却又比珠光纯洁。
候老一家三口激动与感激的目光中,孙在行捏开侯夫人的嘴唇,将药丸放入侯夫人口中。松开手,嘴巴合拢一刹那,侯夫人的身体停止抽搐,痛苦的呻吟减弱。
数息后,侯夫人全身闪耀着纯洁白光,连那侯夫人咿咿呀呀的痛苦呻吟也随着彻底消失。侯夫人就这么静静躺在病床上,浑如一具无疾而终的死尸,连呼吸都没有,皮肤毫无血色。
“三十三天后,夫人由死转生,跟着自然醒来。”说完,孙在行回过身来,没好气瞪地瞪道牧一眼,“这一粒仙丹也算在还你一份人情。”
“若孙仙医如此斤斤计较,那您一辈子也难见那牧医一面。”道牧嘴角微扬,厌世淡漠一扫而空,微笑道,“那唐德可是你师侄,这难道不是您本就是应该做的吗?”
孙在行眉头上挑,没好气道,“你让老夫不要斤斤计较,自己却在斤斤计较?”
孙仙医双手猛甩衣袖,双手背负在后,朝病房外快步走去,“你有甚能耐,阻止得了我见那牧医,莫非你就是那牧医?”
“不不不!阿道绝对不是牧医,可阿道的道侣是牧医,一个前途无量的牧医。”牛郎叼着烟枪,得意洋洋,仿佛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没有阿道引见,你要见她几乎不可能,连我都不一定能见。”
闻得此言,孙在行蓦然回首,没好气瞪道牧一眼。背负的双手松开,哼哼一声,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