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衍,你爷爷近日可有什么异常?”牵牛王眼睛未睁,喃喃轻语。
李焕衍顿时抽气,愁眉回想,沉吟片刻,惊异道,“老爷子最近的确有点反常!”
“噢?”牵牛王眼睛睁开一条缝,睨视李焕衍,“说来听听。”
“老爷子最近整天在我面前嘀咕,让我学学道牧,早日找个道侣。”李焕衍笑得比哭还难看,有些开心,又有些无奈。
见牵牛王老神在在,毫无反应,李焕衍又苦笑道,来此之前,老爷子还要他们注意着点,捞点好处就回来。
这事情并非他们这些个不入流小瘪三能够解决,让他们捞到好处就赶紧回道萌境地。然后,让李焕衍伺机跟心仪的女孩表白。
道牧的道侣也不容易,自从跟了道牧,也没有个正式隆重的仪式。牧星山事了,老爷子和李焕成他们,可充当道牧长辈。
然后让李焕衍一对跟道牧一对,组个双喜临门的大喜事,给道萌境地的建成再添鸿运。
牵牛王眼睛半眯,看着一脸错愕的李焕衍,淡淡然,“你爷爷没跟你说,道牧可能灾难临头?”
“灾难临头?牧星镇事发,不正是道牧人生中最大灾难吗?”李焕衍茫然脱口失言,看着牵牛王,焦急问道,“道牧功德厚重,当有吉星高照。可又见大王你这么一说,难道另有隐情?”说到激动处,李焕衍拱手弯腰,“还请大王告知小生!”
“你莫自扰,妄自揣测,这样反倒关心则乱。”牵牛王眼睛再次合拢,悠然而自若,“本王至今尚未接到来自上司的文书,是有关于道牧的。本王这么问你,只因本王要暂借道牧身体,直至灾难度过。”
说话间,牵牛王左手食指在膝盖上跳动,右手中指在膝盖上跳动,眼睛又睁开一条缝,“若是没有,真是极好的。若是有,本王当是顺便帮他度过劫难,以表阴司对圣人的尊崇。让世人看着学好,而非整日陷入勾心斗角,堕入下三流之道。”
“大王说得极是,我家老爷子亦是时常这么说。以致小生总觉他爱道牧这邻家孙儿,比过小生而无不及。”说着,李焕衍双手紧攥一下,旋即又立马松开,语气中带着些许妒忌,“若牧哥真有个什么劫难,只怕他是最担忧的那个人之一,而非像现在窝在道萌境地,给我和牧哥筹备婚礼事宜。更可笑的是,我和赵卿橙八字还没一撇。”
“亲情,岂是会因为血缘不同,而在一个真正的人心中而淡薄?”牵牛王眼睛全部睁开,见李焕衍那张显着不满的俊脸,“你小子就爱妄自揣摩,你可知你家老爷子一辈子修来的福分,他未曾享受过几许,全都给你父亲和母亲享去。”
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齐在膝盖上跳动,眼睛缓缓闭上一半,睨视李焕衍,“你现在所享受的福分,也近乎是你家老爷子为你赚来。他最近越来越力不从心,怕是已知天命。你若有时间,就该好生陪伴他,为你那不孝的父母尽尽孝心。”
“谢大王提醒,小生犹是醍醐灌顶。”李焕衍后退一大步,再次拱手弯腰,“时间紧迫,若大王无事再问,小生这就告辞。”微微抬头,不惧牵牛王深潭般的眼眸。
“你们三人的处境,不见得比道牧好到哪儿去。注意安全,尽力而为力所能及之事,方可功成身退。”牵牛王挥动右手,无需李焕衍摇铃,手臂所向的尽头,荡漾时空涟漪,通向阳路的门户在李焕衍他们身后打开。
“告辞!”李焕衍他们三人礼拜三匝,以敬牵牛鬼神,更敬道牧的大作为。
牵牛王彻底眯上双眼,十指在膝盖上欢愉的舞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约摸过去五十息,一个老颜童身的红衣小鬼凭空出现撵车前,连连磕头跪拜,“大王,那三人说是要去织天府,寻那织府大青山的什么花山主。”
“喔?”牵牛王欢舞的十指并未有因此而停止,反而越加欢快,“竟是去找那女人,可见他们并非真正信任我。”
说话间,牵牛王眼睛未曾睁开过,膝盖上的十指倏然停止欢舞,抿嘴淡笑,“他们如此反应,不正是说明道牧再无其他劫难?”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得此举世罕见的先天道体!”那红衣小鬼当即叩头欢呼,面对着地面的面孔,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可惜红衣小鬼披头散发,牵牛王更是闭上眼睛,无人察觉。
“大王得此先天道体,届时定能在十大阎王中,夺得一席之位!”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
撵车上的黑衣小鬼们,纷纷跪拜在地,虔诚叩拜。
“承你们吉言,十大阎王之位,本王不敢想。但求得十大阴帅之位,可横行阴曹地府就好。”牵牛王咧嘴灿笑,笑得很灿烂,很得意。
谁能够想得到,仙星之中都举世罕见的先天道体,竟会出现在这个浑如粪坑一般的牵牛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