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他人,作为道萌境地的道主,道牧本人都很震惊。他才出去不到两个月,道萌境地上弥漫的灵雾,竟比道牧离开之前,浓厚十倍不止。
如今才八条百万年山龙脉,共同作用,效果就够骇人。若再加上一条千万年水龙脉,岂不是在牵牛星上,开辟出一个半独立仙境,牧剑山第二。
兕湖半空,道牧自阿萌背上,鱼跃入湖。犹如坠进重水,掀不起半点涟漪。阿萌则自由自在于道萌境地撒欢,领着一群灵兽小伙伴,一起玩耍。
道牧刚刚到黑水坑边缘,黑漆漆的坑洞就亮起一盏大灯,通亮胜阳,连头发大小的小虾米都照得一清二楚。道牧跃入大灯之中,很快来到鬼菊鳗蛟龙曾盘踞的涵洞。
只见涵洞中盘踞着的金鳌,膨胀至三百丈。龟壳上驮着一方绿油油农家园地,还有几幢精致又不失简洁朴素的屋子。
光团消散,道牧穿过水波和水流凝成的墙壁,毫无任何阻碍。不像水中那些生物,只得趴在水墙上,好奇观望。
“老祖宗,您的体积怎地不再变大一点?”道牧小跑到金鳌身边,从金鳌手中接过施肥桶。“日后,我也好拖家带口,来您这儿蹭个地儿,归园田居。”
桶中还装着半桶黑黄浓稠的肥料,且还有无数白色小蠕虫在上下穿梭。跟发酵过的粪坑一模一样,唯有气味不同,青涩如汁液,甜香如香蜜草。
“哼哼……”金鳌佝偻着身体,左手撑着枯木杖,右手拿着木瓢,颤巍巍转过半身。
“老朽这块破落地,连你这尊大仙都容不下,更别说你还要拖家带口。”说话间,木瓢舀出半瓢肥粪,有给田地的山林施肥。“洞的其余空间,是为我家老太婆预留的。”
仔细一看,龟壳上的土地,就是道萌境地的缩影!
“老祖宗,您是说……”道牧脸上逐渐绽放阳光。
话还没说完,金鳌立马打断道牧的话,“我可没说,别抱任何希望。”余光瞥向道牧,嘴巴喏喏喃喃,“若我家老太婆出现,可不见得对你有益,反而有害。我们合为玄武,象征权势和财富的光芒黯淡,不再可能再福泽于你一人……”
道牧一边竖耳倾听,却不时的扭头环视周围环境。这种行云布雨,降福润泽的道术,着实新颖了得,悄然给道牧打开一扇别开生面的大门。
“若跟老祖宗说,‘只要道萌境地芸芸众生受益,小子个人福缘可抛弃到一边。’这就显得太虚伪。”道牧的目光最终回到,金鳌那沟壑纵横的老脸,脸上笑容更甚,“皆言我福缘虽厚,但也承受不得更多。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一份大福,恩泽天下,两全其美。”
“你小滑头,想得倒挺没。”金鳌收手,柱起拐杖,朝着其他荒地行去,道牧连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扶住金鳌,金鳌又问,“借回多少灵石?”
道牧敞开羽戒一角,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看。金鳌这一看,顿时一愣,停下步伐,“你该不是把牧星山所有势力的底蕴,都给掏空。你是怎么做到的?”
道牧闻言,哭笑不得,眉目神情复杂,给金鳌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金鳌听得津津有味,“好”字赞个不停。
金鳌也对那神秘人的身份,产生浓厚的兴趣。他没有责怪道牧,当时对他隐瞒功德暴涨的事实。
道牧谈及谪仙楼那一幅九天玄狐画像的时候,金鳌的神情发生微妙变化。只见金鳌沉吟良久,方才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一幅画是他挂在那里。
画中的九天玄狐,确实是那个拜于太行山,女娲娘娘座下,女娲娘娘的亲传大弟子,九天玄狐。
出自金鳌之手,那么画中有灵动,那就很正常,能够吸食人间香火,那也很正常。倘若要说画中人,能够帮助道牧,偷天换柱,那绝无可能。
虽说如此,但道牧明显感觉金鳌身体颤抖的频率有异样,他又细观金鳌的言行神态,心中疑惑困顿,不禁问道,“老祖宗,你认识九天玄狐?”
“你觉得呢?”金鳌不正面回答,扭头看着道牧,意味深长。
这一下,道牧有点懵,也不知九天玄狐的真容,是金鳌自己臆想出来,还是金鳌曾经得以见过九天玄狐的仙容,又或者是他们两人相熟。
李家一直有这么个传说,老祖宗和老祖婆的来历不凡。
话说一日,伏羲于天河下网捕鱼,扑得一蛇一龟。伏羲心有悸动,卜了一挂,不宜食用。于是未将蛇龟炖煮食用,而是圈养起来。
机缘巧合下,日夜聆听伏羲讲道悟道,蛇与龟得以启蒙开智,拜于伏羲门下。
后来,龟得以证道,仙化金鳌。蛇得以证道,仙化玄蛇。二者合体,可谓玄武。
若真是如此,那老祖宗认识九天玄狐,并非不可能,因为女娲娘娘本是伏羲的妹妹。
想到这,道牧心中又自我否定,他们那些层次的人,距离这种凡间污潭,实在太过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