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屋外响起钟声,带着岁月的厚重与绵长。
咯吱!
道牧走出房门,神清气爽,身后跟着女婢。
阿莲之前设计的发髻很不错,女婢按照阿莲设计的基础上梳理,再给道牧添上自己的几分想象。都觉道牧一落魄遗孤,此刻道牧站在彬棘彬隆身边,气势却盖过二人。
“彬棘师兄,小道跟你要个人。”道牧问彬棘却不问彬隆,巧妙得紧。
“哦?”彬棘见道牧对女婢态度,心中早已了然,却也开口问道,“道师弟,直讲便是。”
道牧扭头看身边女婢几眼,应声道,“龙娴静。”
“哟呵,恁地道师弟看上一凡间女子。”彬棘皮笑肉不笑,他对龙娴静可谓知根知底,否则也不会施计谋将此女带回大黄山。
彬棘只料道牧一刚刚入道,看不出龙娴静的牧医天赋,觉得道牧不过贪图龙娴静的美色罢。怎能让道牧这等废物,辱没了龙娴静。
于彬棘眼中,道牧的重要性,还不如龙娴静的十分之一。“虽是一女婢,可还是得问过我师尊,毕竟……”
彬棘话还未说完,只见彬隆大手一挥,制止彬棘继续说下去,夺言出口,“不过一女婢,本尊予你便是。在这个家,本尊还是有这点权利。”
彬隆亦不知龙娴静的奥秘,只道是比其他女婢更艳美,道牧沉迷于她罢。彬隆只觉给予道牧一个甜头,不仅能拉拢道牧。又得在童頔面前表现一番,何乐而不为。
“可是……”彬棘顿觉头大,却又纠结该不该跟彬隆坦白。可若是坦白了,只怕他们二人之间的裂痕会变大。
“没什么可是……”彬隆直视彬棘,余光却向着童頔。面无表情,却暗暗窃喜,“大哥,难道我在这个家,连一个女婢的去留,都无法决定吗?”话都说到这份上,彬棘还能怎样。
彬棘当龙娴静是一个识时务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委屈自己来做女婢。“龙娴静,你可愿意,自此跟从道师弟?”一个前途渺茫的弟子,怎能跟他彬棘相比。
龙娴静不假思索,行个万福,“奴婢愿意。”语气沉着坚定。
“你可了解,我这位道师弟来历?”彬棘贼心不死,以致语气有些冲。脸面在伤疤衬托下,显得些许狰狞。
“大哥,你过了。”彬隆总觉彬棘仗着父亲的宠幸,跟自己对着干。以至于,在其他人眼中,彬棘永远是决策者,大过他。
枉费自己平时总是劝说自己,彬棘亦是有苦衷。平时,若是大黄山事务,也就罢。可区区一女婢的去留,这都要跟自己过不去。何况,还是在童頔面前,不给自己台阶下。
彬棘感受到彬隆气息愈加不稳,怒气聚运,便不再说话。
“龙娴静是吧?日后,你便跟从道师弟。”彬隆直视龙娴静,一股气势笼罩过来,郑重其事。
这么细看,这龙娴静当真美惠。也难怪道牧这个小初哥向他们要人,此刻彬隆自己都有些不舍了。
“谢彬隆师兄成全。”道牧弓腰行一礼,不卑不亢。
出了小院,过路静候亭,穿过山林石道,直至夜宴地点,彬牧师的布道场。
主位五个,篆刻着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麒麟,其余桌位散落各处,围绕成圈。
此刻,桌位已近半坐人,场上人来人往。牧道者,侍者,以及少许剑修。道牧扫视一眼千人起步。
经龙娴静介绍,道牧才知,这些桌位都是平时牧师坐的,其余学生均坐蒲团。见彬隆彬棘过路,人们纷纷起身,很快被淹没在人流。
这满场皆是天境的宴会,道牧自觉做人要低调。寻到一处无人桌席,刻着的黑色禽鸟,让道牧有种莫名亲切。
龙娴静端坐一旁,为道牧端食倒酒,为一本本分分的侍女,阿萌则坐在一旁。
此时,已是夜。
场内,纷纷闹闹。道牧一边与龙娴静聊牧道,一边看着彬棘兄弟和童頔三人,在一波围转寒暄之后,又是一波。道牧丝毫没有一点羡慕之色。
场外,鸟叫虫鸣。阵阵凉风袭来,令人神清气爽。又带来美酒佳肴的香气,食欲大振。
道牧只觉自己不是场内人,更像是坐在场外。竖耳倾听,似乎听到诵经布道声,又似天籁仙音。
“可是,道牧,道公子?”一女子蒙着面纱,扭着曼妙身姿,款款走来。
“我是。”道牧放下手中残食,拿起餐巾擦干净手,做一请姿,“仙子,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