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屏障过滤,也阻碍不得那股粪坑中燃烧硫磺的味道。人们都说,这股味道从地下传来。
“看!”
蹲点的人们,看到一人自皇宫腾空而起。乍眼一看,赫然是失踪已久的道牧。再一看,道牧已消失得无影踪。
下一刻,道牧已来到大瘪山内部,火台前。
“寡人一时疏忽,竟让你吞食万余修仙者,火参本体更被你融合大半,看来只得杀了你和我的本体,才可罢休一切。”
锵,决刀出鞘,几刀挥落,嶙峋的石壁,变得光滑如镜,“先天道体果非寻常,你说,这把决刀能否一刀果了你的命?”道牧竖刀在前,吐气一吹,决刀颤吟,嘤嘤不绝。
“你倒是心大,跟道牧签下命契。”青年黑烟缭绕,下半身融入火台,上半身赤红如烙铁,双眸漆黑如洞,袅袅生烟。“你保得住外面那些人?”
“触角为我掌控,除却大瘪山,你连其他火山都控制不得,你凭什么跟我斗?”哒哒哒,饕皇走到悬崖边。
见他手中决刀一抖,大块熔岩落下,咚咚作响。火台下已没了熔浆,森幽幽的火山洞,时而咕噜一声响,看到一丝火光罢了。
“釜底抽薪,垂死挣扎?”
“怎不叫你那死老娘帮你?她不敢吧。”
“你说现在有多少人恨不得手撕了你?”
“……”
饕皇多年怨气浑厚,一开口便喋喋不休,言语羞辱青年。
“你怕,你怕她出手?”青年淡语打断饕皇喋喋不休,“放心吧,她不敢。千年修道,不及一夜成魔。兢兢克克参天悟道,她怎么可能会为一孽子毁了自己道行。”
饕皇被拆穿心思,脸一红,那双不属于他的血眼,闪烁红光,没了无尽的绝望,唯有放肆的侵略。
“你不配拥有这身先天道体,这双眼睛的精髓,被你这脏东西掩盖住了。”青年扭动脖子,叽咔咔响,一把抓住头顶植株扯下。
饕皇闷哼一声,未给饕皇反制,植株已被青年放入口中咀嚼。咔哧咔哧,口齿淌血,不知是青年的,亦或是植株的。
“当年,本道降得住你,今日亦能。”咚咚咚,青年一边咀嚼吞咽植株,双手一边捶胸,如在打铁炼钢,赤红身体渐黑,身体抖出一块块渣。
“道牧人狠城府深,我倒是很佩服你,敢与他交易。本道甚至怀疑,此子跟我娘有某种交易。”咚,右拳猛地一下,冲击心口,心口凹陷。一块废石自背后飞出,撞击山体,整个大瘪山为之一震。
“啧,低级的心理攻伐,对寡人无用。”饕皇语气却没之前强硬,心咯噔一下,回想起来,道牧的确很妖。脑门忽然一阵清凉,心慢慢静下来,想到命契毫无漏洞,不由轻笑,“命契岂是玩笑?”
“你不好奇,为何决刀可为你所用?”青年手撑火台,筋肉暴起,条条绽绽,棱角分明,整个火台剧颤,“道牧脑中似有什么东西,明明你感受到,却看不到,更捕捉不到。你不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青年抬头,抿嘴微笑。“咔嚓”一声,下半身缓缓拔起。
“……”饕皇忽觉手脚僵硬,通体冰凉,青年说得对,他总觉道牧脑海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灾厄编年书,你可曾有耳闻?”青年拔地而起,赤身一抖,抖尽一身污秽,探手虚空一抓,熔岩聚作一身道袍。“牧灾人,牧道者,奉为仙笈的灾厄编年书。”
“若道牧可控灾厄编年书,寡人岂不是毫无反抗之力?”饕皇不惊反笑,“以道牧的修为,挺多为灾厄编年书的寄主。想要催动灾厄编年书,哼,还不如寡人地化升天,持书笑傲三界。”对于命契,饕皇有十足的把握。当年,饕皇便是与青年签下命契,活至今日。
“若有我娘我妹相助呢?”青年隔空一拳,只取饕皇门面。“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饕皇早有警觉,瞬息闪躲一旁,大瘪山豁开一个大口。
“若真如此,那你真可悲。”饕皇冷笑盈盈,仗刀冲锋,瞬至青年面前,决刀残影漫天,封住青年所有退路。“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老老实实让我吞食。”
“嗯,本道很是赞同你的观点。”青年笑脸如歌,像个小孩,“所以,你跟我一起走吧。”双手均凝剑指相对,叮叮叮,剑指对决刀,竟破不得青年一道皮。
“你活在梦里吧?”饕皇身影颤颤晃晃,分身遍布,每个都像是真。攻势如啸,决刀如水,密不透风。
青年犹如礁石,扎根原地,剑指双动,不紧不慢,却一次次破解饕皇攻伐。
咔擦,火台终究无法承受其重,崩碎成粉。饕皇内心难免一揪,这是生他养他之地,就这般毁了。
“吼!”眼眸摇曳血焰,决刀吐气如舌,一刀一刀挥落,大瘪山根基动荡。
青年剑指凌厉,不输决刀分毫。一加一岂是等于二,恁般简单?
轰隆隆……
大瘪山不堪重虐,终究坍塌。大量石块砸落,皆为搅成粉末,汇聚漫漫尘涛。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