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姚广孝安排宋慈飞书通知张钰,这边也没时间闲着,和黑齿常之以及屈突通商量完毕后收拾收拾准备进宫见那凉国的元兴帝杨亦。
第三天杨亦遣来的使者过皇明寺前来迎接。而姚广孝也衣着隆重,着九条以上的僧伽梨,赤黄之色。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四角上有夜明珠,攒顶间一颗祖母绿。方片之中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那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偷月沁白,与日争红。不仅是那袈裟,姚广孝左手还掐着六根、六尘、六识一十八粒念珠,右手握着双轮十二环锡杖,那锡杖通体衬以缠枝蔓草,上面錾刻十二僧,手持法铃立于莲花台之上,个个憨憨可掬;下端缀饰蔓草、云气和团花。筒体金光闪烁,熠熠生辉。使者一见姚广孝那唬人造型,一时大惊,口中不断唱诵真佛下界。而在行往皇宫的一路之上姚广孝一面挥动锡杖,一面口唱梵呗。屈突通,黑齿常之二人也面目庄严,不苟言笑。那天京府的善男信女纷纷激动的双目流泪,口诵经文,跪拜一路。
杨亦的使者看这情况,觉得这影响是越闹越大了,自己也不敢做主怠慢。连忙派人去宫里给杨亦传话。杨亦一听也不淡定了,这哪行啊,这规格直接是活菩萨下凡啊。自己要不显得虔诚尊重,准会让民众中的狂热佛教徒愤怒的在都城之中闹腾开来。
杨亦连忙临时更改了接待规格,忙派人去大开皇城正门,又自己换上隆重的礼服,带着全部仪仗,亲自去那皇城内城的皇宫大门处相侯。
作为一个帝王,而且还是一个算得上雄才大略的帝王,杨亦其实根本不信任何宗教,在他看来哪有什么真正的大德高僧,那宗教也不过就是用来控制,麻痹百姓的最好手段而已。自己百无禁忌挺好,百姓还是在宗教之下当个顺民才更为合适。但当他今天看到装逼到无与伦比的姚广孝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原来自己没见过大德,大贤高僧是因为自己之前没遇到过,但今天遇到了道衍大师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高僧,难怪那皇明寺的住持要主动禅让。这种佛陀在世的僧人在自己寺里挂单,谁还敢自称自己是住持啊。这不是杨亦太过以貌视人,而是那姚广孝无论装备还是表情都伪装的恰到好处,让那杨亦不得不信。
“道衍大师,今日得见,朕才知这世上是真有真佛。”眼见那姚广孝一路赤脚走来,杨亦连忙上前托着姚广孝的手臂激动的感叹道。
“陛下过誉了,贫僧本就一妄想参透佛理的苦行僧人,结果机缘巧合才得此袈裟,锡杖。听说陛下想听贫僧讲一讲佛理,贫僧才一改平时布衣,换上华服,以示对陛下的尊重。”姚广孝念了一声佛号后,才半阖着眼缓缓对杨亦说道。
“法师风采已然让朕倾心不已。如若不是朕的爱妃突然想祈福还愿,朕还与法师失之交臂呢。”杨亦说道。
姚广孝和颜一笑道:“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杨亦一愣道:“那什么是缘?”
姚广孝从容答道:“万发缘生,皆系缘份!”
杨亦:“可朕还有执念,朕要为大凉革故鼎新,朕要给大凉一个万事基业!请法师教朕。”
姚广孝叹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陛下既有执念就要承担痛苦……”
杨亦有些不喜:“朕能让大凉成为佛国,佛难道不能为朕赐福大凉子民?”
姚广孝:“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杨亦闻言长叹:“是朕想简单了,法师请与朕处多盘桓几日,朕想多听法师教诲。”
姚广孝:“陛下既然诚心礼佛,贫僧敢不从命。”
“哈哈哈……有法师这句话就够了。今日与法师一见果然大妙,不过朕还得有一事麻烦法师……”杨亦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