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假借帮我置办东西的名义去一趟国师府,帮我送一道口信给国师离涯。”云离眉眼深邃,望不见底。
她不相信容洵会轻易放过莫言。
就像他说的莫言如今忤逆了他,有朝一日便也有可能反了他。
怀着这样的顾忌,容洵怎么可能再用莫言。
对于无用之人,以容洵的脾性,只怕莫言的后果不会乐观。
眼下,她能想到的救莫言的人只有长公主了。
可容沁住在王宫,锦偲决计是进不去的。
唯独离涯,或许会帮她一把。
容洵纳妃,虽是轰动之事,可王府却半点没有该有的喜气。
想来一个侧妃,纳了便纳了,没有八抬大轿,更没有喜宴。
云离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自己的红妆模样。
“阿离姑娘可真美。”伺候的奴婢将金步摇插入云离的发髻,笑着道。
云离神色寡淡,未置一词。
待吉时,云离只要带着锦偲步行入香怡苑,与容洵行个礼便算是成了。
“阿离姑娘,吉时已到。”外面传来苏管事的声音。
云离敛了敛心神,看了一旁的锦偲一眼。
锦偲走过来搀扶上云离,两人朝外走去。
火红的裙摆逶迤及地,外披的薄纱随风轻舞,每走一步,步摇轻撞伶仃作响。
“姐姐,你真的甘心就这么嫁给王爷了吗?”锦偲低声道。
她以前觉着能成为王爷的侧妃是很有福气的事情。
可眼下看到阿离姐姐那么心事重重的模样,明明逃了出去又被抓了回来。
她忽然意识到,或许成为侧妃并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对于阿离姐姐来说,并不是一件幸事。
这条回廊走了很久,香怡苑在主院南面的角落里。
远远看去,那里贴着喜字,垂着红锻,倒有几分办喜事的样子。
香怡苑外站着守卫,有奴婢站在两旁迎接,还有一个媒婆样的中年妇女守在苑门口。
穿过院子,云离被请到了卧房之内。
大红的喜帐,喜烛,红的晃眼。
“恭喜阿离姑娘,阿离姑娘请坐上床榻,王爷过会儿就会过来与你行礼。”中年妇女微微颔首,对着云离比了个请的手势。
云离踱步坐到床榻之上,一脸淡漠,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
锦偲从旁候着,等不多时,门外便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寒风将他周身笼上了一层冷意,那一身喜服,衬着整个人愈发精神挺拔。
可那张冷峻的脸上却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容洵步入房内,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云离的脸上。
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这一场喜事无关感情,不过只是利用。
天色渐暗,吉时将至。
在那中年妇女的张罗下,云离与容洵行过了礼,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没有祝贺,甚至称得上冷冷清清。
她就这么成了九王侧妃。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不过一个形式,于她来说,除非她承认自己是这个侧妃,否则她依旧只是云离,谁也无法撼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