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上了马车,只见到秦可卿就侧卧在马车上,依旧是穿着寿衣和诰命的大裳,云鬓整整齐齐,神色安定好像是熟睡了一般,这是安福海的座驾,薛蟠从他惯用的抽屉里一打开,里头已经放着了一个小小的银瓶,拔开塞子,薛蟠就扶住了秦可卿的头,将银瓶之中的汤药倒入秦可卿嘴中,这解药发挥作用还需要一会,薛蟠也不急着秦可卿醒来,最好自己亲自送出去之后,交给了安福海再醒来。
只希望这时候不要再起波澜,只是从来都是天不从人愿,薛蟠这样暗自祈祷,没想到马车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小亮在马车外急促的说道,“有人拦住了咱们!”
“是谁!”
“瞧不清楚,好像是宁国府的人!”小亮杀气腾腾,“要不要就地正法。”
小亮倒也不是这么一味的大开杀戒之徒,但今日之事实在是最为难为,容不得半点差池,薛蟠连忙道,“看看是谁,先别冲动!”
“好一个薛大爷,好一个薛大官人!”外头一个嘶哑浑浊难听的声音突然之间就在夜色响了起来,“我就说夜猫子进门,没安什么好心,果不其然!”
深夜之中突然响起一道难听的声音,若不是小亮提前预警,只怕是薛蟠吓得冷汗都要冒出来,薛蟠先开车帘,见到蔼蔼晨雾之中有一个老者白发萧索,拿着一根粗长的棒子,牛眼硕大,冷冷的望着自己一拨人,赫然是焦大。
怎能会是他?难不成自己筹谋之事居然都被这一位素日里头愤世嫉俗对着宁国府一切都看不过是焦大,看在眼里了?“焦爷爷,”薛蟠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他朝着焦大点点头:“焦爷爷,这么冷的大晚上,怎么你还在外头呢?珍大哥说了,说大家伙这些日子辛苦了,不用值夜。”
焦大的身子有些佝偻,但那大棒十分粗大,他怪眼一翻,“薛大爷,你这是做什么?车上带了什么?”
“这就不是你可以过问的了,”薛蟠笑道,他还不知道焦大知道了什么底线,“我得了珍大哥的命,看管了一晚上,这会子倒是困了,于是想着出去兜兜风,清醒一二,再回来帮衬。”
“您那车上带了什么?”焦大一脸的寒意,“薛大爷我敬重你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好汉,素来行事都是端端正正的,故此对着您也是另眼相看,可你今日的事儿,办的不地道,车上运的东西,还请您物归原主才好,虽然这府上有许多不是,”他一顿那大棒,拿起了起来随便一甩,“但我也不许任何人挖了这里头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