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丈说就是,”薛蟠笑道,“外甥没有不遵的。”
“多读书,少惹是非,”贾政说道,“咸安宫乃是最为出众的宗室、世家子弟读书的地方,外甥的才学,我虽然不甚清楚,但想着还离着大家伙远了些。”
薛蟠不停的咳嗽,“这一次是绝好的机会,还是要好生学一学才学起来才好。”贾政谆谆教诲,“若是有人惹你,千万不可和往日在金陵一般惹事闹出什么乱子,这是天子脚下,咸安宫又在都中,君子之道,在于守德,外甥若是守不住自己个,只怕是将来入仕也不好过。”
贾政的话儿就是有些迂腐了,大谈特谈君子之道,薛蟠听着险些打瞌睡,但看在他对着自己不比和对宝玉那边吹胡子瞪眼的,又怕自己不听忠告,被自己母亲薛姨妈知道了,又要教训自己,故此只好装出一副耐心受教的样子来听,贾政倒是很满意薛蟠如此,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入宫读书,千万不可和宗室子弟走的太近,尤其是那几位亲王郡王,切记切记!”
啥?薛蟠有些瞠目结舌,贾赦叫自己和义忠亲王亲近些,贾政却叫自己独善其身,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个人,这两兄弟的观点未免也太相互排斥了吧?薛蟠还未来得及问,贾赦就来邀贾政一起入内给贾母敬酒,倒是留下了薛蟠一个人在百思不得其解,苦苦思索。
贾琏来问:“文龙贤弟,你在想什么?”
“难啊,”薛蟠长叹一声,喝了杯中酒,“这左右逢源要处处满意,是最难不过了!”
贾琏听了心有戚戚,“还是文龙贤弟懂我,来,”贾琏给薛蟠斟酒,“咱们哥俩走一个!”
荣禧堂夜宴尽兴到了近子时,贾母这才起身回屋去,众人也纷纷散了,贾赦早就走了,他自己回东院自娱自乐,贾政还要上朝,故也歇息了,留下来的就几个年轻人,时候不早,李纨张罗着大家伙一起尽散了,黛玉今日也坐到了最后,宝玉偷偷喝了几杯酒,这时候酒性上来,又嚷嚷着要在中庭摆躺椅,一夜都要瞧着月亮到天明。
中秋之月,分外明亮硕大,简直就好像悬挂在荣禧堂的屋顶上,丫鬟们给主子们披上了披风,众人就站在富丽堂皇的荣禧堂前,如此静静的瞧了一会子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