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不会吧?”鄂中堂犹犹豫豫的说道,“她老人家心怀天下,怎么会关注这么一小个织造府提督?但是怎么又去了宁寿宫呢?”
宁寿宫就是圣后所住之地,安公公又是圣后最为宠信的太监总管,不管是不是圣后自己个要见,今个薛蟠宁寿宫是去定了,既然去了宁寿宫,可鄂中堂这里和几个臭皮匠筹谋的事情,接下去该怎么唱?
鄂中堂没什么主见,但是又不得不抓紧时间迅速的想出法子来给自己涨面子,那么这个时候他没法子,跺脚道:“今个我就在南熏殿候着,等他过来了,再好生和他谈一谈,我就不信,那安福海,还能把薛蟠留在宁寿宫过夜!”
薛蟠跟在那称之为安公公的太监身后亦步亦趋,一起朝着东北角行去,宫里头权柄滔天的太监不少,可被称之为安公公的,也就是一位,这时候若还不知道这一位神仙是谁,薛蟠也白穿越过来这么些年了。
安福海双手笼在袖子里,不发一言,只是疾步走着,大明宫何止千万宫殿,薛蟠这么一路路看过去,真真是眼花缭乱,如此走了好些时候,绕过一幢形状古朴的宫门,几个人走上汉白玉的台阶,里头古柏森森,地上青苔满地,顿时觉得有清凉之感,这里头也有不少太监执事等手里头拿了许多册子在候着,见到安福海过来,连忙打千行礼问好,口称老祖宗,安福海摆手,“散了吧,今个先不议事。”
小太监上前,给安福海解开了玄色的披风,又将薛蟠一起迎入了一处偏殿,这里头摆着一张极长的长桌,上面摆满了许多的册子账本模样的书本,桌子后又一只紫檀木交椅,安福海坐在了椅子上,朝着薛蟠摆手,“你坐下说话。”
小太监上了茶来,好奇的看了薛蟠一眼又退了出去,安福海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薛蟠,“我姓安,你如今可是知道我是何人了?”
这时候若是还不知道,那可就是傻瓜了,薛蟠连忙起身又行礼,“小人给安公公请安。”
这一位安福海就是圣后最为宠信的大太监,若是寻常内宦,绝不会有如此滔天的气焰,这一位安福海安公公自幼家中颇为贫苦,故此幼年就阉割了送入宫中,原本在御膳房打杂,谁知道机缘巧合就入了圣后的法眼,那时候圣后还是皇后,就一直带在身边,悉心调教,又把他放在内务府,办了好些工厂出来,这些工厂样样赚钱,简直就是聚宝盆一般,源源不断的给皇家提供银钱,圣后座下有两位财神爷,一位就是外朝的胡阁老,一位,就是眼前这大内之中的安福海安公公了。
除却赚钱外,还很是机敏,昔日宫变的时候,他乔装成傻子混入议政王的府邸,这才两厢联合,助圣后复位,这样忠心耿耿又本事了得的人,自然是深受圣后宠爱,这样的人物,在大内之中横着走,就算是鄂中堂也不敢说什么。
做生意的人,都很是钦佩这两位,安福海点点头,“起来吧,你今个来大内,倒也难得,若不是机缘巧合,我还找不到你。”
这话说的有些隐晦,但他不继续说下去,薛蟠不好问,“是,公公日理万机,还拨冗特意来宣了小人来,”他从善如流,也连忙改称呼,“却不知道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