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乡的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整场战斗接战不过须臾之间,白马义从仗着快马突袭而来随后疾驰而走,待燕北的传信骑卒赶至各部将领军中时早已逃出很远,再难追上。
燕北传信也并非是为了让他们追击敌军,而是要防备敌军突袭。这样一支好似先汉卫霍杀入匈奴领土不带辎重的骑兵于乡野之间太难搜寻,无论是谁都难以保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将他们抓住。
即便成功追击之后交手,亦难保证己方骑兵是他们的对手,而没有大军阵从旁策应,单靠骑兵对骑兵,即便将太史慈的弓骑布放出去,未必打的过不说,就算打过也难以收到太大的战果……倒不如且让他们跑了。
“将军,此战我部伤四百七十六,亡六百九十,少部军卒失去战力。”说到战损,典韦显得闷闷不乐,即便决定开战便知晓会出现伤亡,但及至此刻仍旧令人心中难以接受,“战场上找到五百余具敌军尸首,俘虏百余。”
让典韦感到难过的并不单单是士卒的死伤,还有在计算战损之后,以多击少的战斗他们的死伤居然比敌人多,这才是令人感到不快的根源。
骑术精湛的白马义从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大摇大摆地自山坡上冲过来,杀伤他们的士卒之后又有恃无恐地离开,只留下不到五百的尸首。
这仗打的憋屈到家了。
“不必为此羞愧,以步卒抗骑兵,这已经是很好的战果了。”燕北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这样想,并非是为了安慰典韦。挥手说道:“尽管我部有三千之众,却并非全军与敌交手,未能合围便无法留下敌军。好了,去看看拷问的如何了。”
典韦提着铁戟下去,行进间破损的甲片扑朔朔直响,方才短暂的接战中典韦数次冲锋在前,亲手斩及足有十六,身上的铠甲受尽摧残不说,料想皮甲之内亦受到不少暗伤。
燕北举目向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望去,军士在死去的尸首上扒下铠甲收取兵刃,更有持着兵刃巡行在战场上搜寻尚未咽气的敌人,给他们补上一刀,随后牵着无主的白马加入搜寻战利的行列。至于那些死去马尸则仅仅与战死的尸首分隔开……当他们离去后,紧紧跟随在后面的民夫将会把这些马肉就地切割,在两日内运送至方城之下。
攻城军队将以马肉鼓舞士气,不过也有可能没有所谓的攻城。
最初燕北的幕僚们就认为严纲袭击安次县是为了声东击西,而后来自涿郡的斥候探报公孙瓒军夹裹百姓欲驱赶往冀州,印证了这个想法。而现在,这个来自公孙瓒军的小将再度领兵突袭,更令燕北感觉他们在涿郡很有可能碰不上任何一场艰难的攻城战。
如果兵马行进合理,麹义能够及时将五阮关封锁,决战很有可能在五阮关以东的山脉近畿进行……面对数以万计的公孙瓒军兵马与十余万担惊受怕的百姓?
到现在燕北都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敌军主将究竟是谁……如果是严纲,那么再好不过,燕北与那个人曾经有过些许交集,听人提起过严纲的性格,为人尚属正直,应当不会做出以百姓为屏障的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