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想的很清楚,典韦的勇力在他看来是当世无双,虽然他不太重视这个。但却担心万一把燕北身后的小白脸亲随打伤,伤及他们的关系不说,还会落了燕北的面子。
他才不想让典韦和他们打!
“哈哈,孟卓兄无需多虑!燕某输得起,燕某的弟兄也输得起!”燕北当然看出张邈的顾虑,当即豪爽摆手道:“燕某生于边州,最敬重这威武男儿,较技对搏难免受伤,不碍事不碍事!子义,你也是用戟的,你去试试能不能与典屯将战上三五个回合!”
太史慈明白这是燕北想要试试典韦的本事,当即抱拳道:“诺!”
作为燕北部下骑兵里最会射箭的,弓手里最会骑马的太史慈拱着手,旋即便向张邈的部下寻来一杆木杆,牵着骏马步入场中。
这倒是令典韦颇感惊异,他们这军中较技也有几次了,每次只要轮到他出场,便意味着一场演武画上休止。
而今天,竟出来了个从未见过的骑将。
典韦将目光越过重重军卒,望向看台上那些置酒高坐的达官贵人,在广陵太守张超与陈留太守张邈中间,今日有个不曾见过却分外显眼的武士,说是显眼到并非是其人面貌有多怪异或出彩,仅仅是因其着一身赤漆章纹铠甲,与他们见过珍贵的寻常素铁甲大不相同。
典韦再度望向这名在远处踱马的骑将,想来……此人便是那赤甲将军的部下了吧。
看模样他的地位兴许要比张邈、张超还要尊贵,典韦在心下暗自主意,最好能给此人留下几分面子,不让其太快落败便是。
只是他却不知道,看台上的张邈等人已经对这场演武兴高采烈地开始赌斗了!
“单单观看演武较技虽然有趣,不过却比不上赌斗啊!”燕北怕张邈尴尬,见众人都神色紧张地盯着场上,朗声笑道:“不如咱们加点添头,若是燕某的长史胜了,今晚燕某便宴请全军食豕汤蒸饼。若是典屯将胜了,便让孟卓兄来宴请……诸君觉得如何啊?”
这么一说,众人的心态也就松出许多。在座皆是聪明人,谁都知晓燕北这话什么意思。本来这几日的士卒饭食便都由张邈大包大揽,来感激燕北打下荥阳城,使张邈的陈留郡多控制半个河南尹的恩德。
不过此时燕北一说,竟将添头变为典韦若是赢了,张邈也只是做出自己本该做的事情作为添头。倒有几分赔罪的意思,张邈当然知道燕北这是为了让他缓解尴尬,当即抚掌笑道:“不错,那就依将军所说!”
说罢又装出几分智迟的模样摇头道:“唉,早知道便告诉典屯将交手便认输,让燕将军宴请全军岂不快哉?”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不过紧接着便因场上传来喧嚣喝彩戛然而止,燕北转头望去,太史慈已策马持戟绕着典韦战至一处,二人长短戟相接竟打得平分秋色,不过终究典韦是步战落了下风,无法快速解决太史慈便使得策马不停朝他发起冲锋,只能立在原地兜着圈子防守。
这下子轮到张邈面露异色了,虽说燕北的亲随猿臂乍背看上去是好手,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能与典韦打的略占上风,张邈恭维道:“真想不到燕将军麾下竟亦有如此猛士!”
燕北抿着嘴笑,转头望向赵云,轻声问道:“典屯将没出全力?”
赵云面色凝重地点头,看向燕北的眼色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基本上就是提醒燕北,这个名叫典韦的陈留亡命徒手上功夫不逊于他们二人。
燕北心中见喜,眼下走了关羽张飞,麾下猛将少了二人,而眼下这典韦卖相威风又有实力傍身,便思虑如何能将之引至自己营中。
“二人旗鼓相当,俱为真豪杰啊!”燕北这么赞出一句,偏头对张邈问道:“孟卓兄,如今关东乱局,将来何去何从?”
听着燕北话锋一转,却正击在张邈心坎,说道:“不瞒燕将军,在下虽有心与刘岱争一争兖州刺史,却奈何麾下兵甲军骑俱有不足,这旦夕之间还能有何求呢?不过是苟全性命罢了。”
这么一说,话题可就沉重了。
这不是燕北想要的啊!
“我观孟卓兄军卒力强,亦富财秣,何愁不能争兖州刺史?”燕北眼里装着许多人,但显然当时连兵粮都不愿供给的刘岱不在其中,低声说道:“兵员随处可募,但有钱财,兵甲难道还不好购置吗?”
说到这,张邈脸上愁容更甚,说道:“仲卿将军有所不知,各郡太守都在招兵买马,中原怕是已购不到军械了,更何况这骏马……将军可能教幽州贩于我些骏马?”
张邈说着便想到,这若论贩马,占据辽东的度辽将军难道不正是大户子吗?
“唉,燕某此次回还辽东,并非休养生息而是要与高句丽一决胜负,筹谋收回我汉家故四郡!不过孟卓兄礼待燕某,这情谊却是不能忘的。燕某喜欢豪杰猛士,孟卓兄喜欢刀戟战马。”燕北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贪色,对张邈笑着问道:“不如你我打个商量,孟卓兄将这典屯将划至我麾下,我愿资陈留郡刀矛千柄,凉州战马五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