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营外来了个颍川人,说前来拜见将军!”
前一刻燕北还想要与关羽张飞再说些什么,可听到帐外士卒这么一声传报,顿时来了精神,忙对关羽张飞焦触三人道:“这样,你三人且下去准备吧,等晚间我与诸君共饮,送行!”
三人各有心思抱拳退下,燕北这才转过头对陈群面露喜色道:“长文,人这便来了!”
“不对,不对。”陈群却是面露疑惑道:“若是徐元直来,应当由子义兄领着入营,何况此时那些书信恐怕才刚刚送至颍川……将军何不问问来人是谁?”
陈群话音刚落,帐外士卒便说道:“他说叫郭,郭什么孝。”
“竟然是他!”陈群面上表情非常复杂,既有兴奋又有疑惑,对燕北说道:“郭嘉,郭奉孝。”
燕北眼前一亮。
陈群重申这个名字对燕北而言无异于对牛弹琴,燕北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知道陈群是什么人啊,颍川陈氏,正经名门出身,交往的也都是有才学有声望的人。既然陈群都听说过此人名号,自然不会是寻常人物。
“郭奉孝是什么人?”
听到燕北发问,陈群脸上露出苦笑,对燕北答道:“颍川郭奉孝,年少便有卓远见地,同样也有放浪形骸的名声。早些时候在家乡结交了不少游侠儿,前些年便隐居于世……现在看来,他是知道乱世将至的吧。”
“那他有才华吗?算了,这一定是有才华的人,否则也不会早就知晓天下大乱。”燕北嘴上说的是郭嘉,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嘿,他燕仲卿不也是前几年投身张纯门下时便知晓天下将乱么。“我先见见再说,派人将他请进来!”
燕北说罢,便派人将营门外的颍川来客迎进帐中,带到他的面前。
当传话的士卒离去,燕北内心里没来由的感到有些紧张,拿起兜鍪又再度放下,一面整理着发髻对陈群问道:“长文,你看看我身上的甲胄可合乎礼仪,如何才能更显得礼贤下士一些?”
说实话,这可是正经的头一次又颍川的这种策士来找他,哪怕他并不知晓对方是什么来路,但就陈群说法非常年轻,显然不会是有充足治政经验的贤臣型人物……如果说聪慧的头脑与卓远的见识能为燕北提供什么帮助。
那一定就是策士了。
陈群看燕北这般做派,只是笑道:“将军本就为礼贤下士之人,又何必专门做出礼贤下士之举?且放心吧,那郭奉孝早就在颍川传出放浪形骸的名声,对这些流于形式的举动,怕是不会有太多在意。”
“他在不在意是他的事,做不做却是我的事了。”燕北笑笑,虽然不能因为旁人是放浪形骸的性格变因此废止自己的礼仪,但无疑陈群的话令他非常受用,心里也轻松了些,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几之后,好整以暇地说道:“那么,便等着他进来吧。”
郭嘉比燕北想象中来得要慢一些,在营地中他故意放慢了步调,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这座庞大营地中每一个能让他见到的角落。
他相信,看一个太守的才能需要观看他的府衙用吏,但看一位将军显然不必观察他的营帐,而需要看他带出的是什么样的军卒。
在前往洛阳之前,郭嘉在乡中游侠儿的护送下先前往的是冀州渤海郡,住下四个月后才见到从讨董联盟撤军的袁绍,一番深谈之后他并不认为袁绍是能够成事的样子,因而便打算继续回乡隐居,等待天下出现能够让他效命的主公。
他知道袁绍一定会撤军,因为任谁都知晓董卓迁都之后实际上关东诸侯便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继续西进,也无非是徒效奋勇,无济于事罢了。
不过在他行至荥阳时才发现,尽管袁绍等关东诸侯撤回,但这天下还真有那么几个疯子傻子执意要向西进军,甚至攻破旋门关打入二百里赤地,驻军于洛阳。
他们被人称作新的讨董联军,也被叫做真正的讨董联军。因为整场战争,都是他们这几个人率领兵马在前打仗……他们与后面的袁绍等人截然不同。
看上去,没什么远见野心。
这并非是郭嘉想要辅佐的人,不过他很想见见这个近乎以一己之力扛起讨董大旗的辽东豪杰,究竟是为了什么一路向西。
当看遍了威武雄壮的辽东精锐,郭嘉在中军大帐里见到案几之后坐着的那名年轻的度辽将军——燕北,燕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