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军队高额的军饷没有错,但是开拔费……可以说,天下间,独一号,别无分号了。当年北宋灭亡的时候,北方四十万义军,一文钱没有一样在打仗。可是,为什么一整编成了官军,那些军中的恶习,那些伸手要钱的『毛』病,就都被惯了出来?这到底是人的问题,还是体制的问题?
可,无论是什么问题,都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成倍的扩充国库,用尽各种手段让现在的四十万大军,变成一支随时可以出战,随时可以不担心开拔费、军饷、抚恤的军队……韩侂胄马上接过话头:“郦尚书的话,大家听的很明白。大宋军队的开拔费之高,想必大家都很清楚。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今天不北伐,明天也不北伐。可总有一天要北伐。金人今天不南下,明天不南下,可他们亡我之心不死,早晚有一天会南下。仗要怎么打?钱从哪里来?右相大人,你教我!”
赵汝愚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对手,韩侂胄避重就轻,不说韩风此举对朝廷的颜面是不是真的有损失,反而跟自己纠缠起开拔费的问题。这个问题,就算是当年苏轼、王安石、范仲淹这样的名相都没能解决。现在要自己怎么马上解决?如果朝廷现在一道命令下去,告诉军队,以后打仗只有军饷和抚恤,没有开拔费了。可想而知,那些疯狂的官兵,马上就会***起来。
但是韩侂胄的问题,却是环环相扣的,以他这种歪曲的逻辑来说。朝廷现在国库不够充实,就要想办法。抢,自然是最快的。可是抢金国和西夏显然不现实。抢大理的难度也不低,吐蕃就更别想了,压根就过不去。左看右看,就剩下了高句丽、***和南洋诸国。高句丽太远,而且离金人太近。***刚刚结束战『乱』,穷的一塌糊涂,能抢到什么?算来算去,还是抢南洋诸国是最安逸的,旁边没有大国,而且,都是有些家底的……“韩大人,开拔费的问题,自然是交给户部想办法解决!”赵汝愚瞥了郦尚书一眼:“要不然,朝廷要户部做什么?而,我们现在说的是,以海盗劫掠南洋诸国,是不是丢了朝廷颜面的问题。你真的不觉得丢脸吗?”
“不觉得!”韩侂胄厉声反驳道:“你自己好好看看韩风的奏折。既然他们没有做藩属的觉悟,既然他们只在有事的时候才想到大宋,既然他们把大宋当成摇钱树。这还叫什么藩属?所谓藩属,应该和宗主国患难与共,而不是大难临头就各自飞。右相大人,你可以去吕宋买木材,看看他们给你一个什么样的价格,也可以去占城买米,再看看那些占城人的心有多黑。我们大宋的确是礼仪之邦,是天朝上国。但绝不是被人用一个宗主国的名号就任意糊弄的国家!”
“你这是曹孟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赵汝愚怒喝道:“既然是藩属……”
留正忽然快步走出了班列,他资历很老,一走出来,所有官员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要看看这位元老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就连赵汝愚也收了声,眼巴巴的看着留正,他知道留正这样的人,最讲究的就是礼仪,是面子。宗主国打藩属这样的事儿,留正十有***会反对的,如果留正和周必大都反对,只怕赵扩都要重新考虑一番了。
留正捋了捋长长的花白胡须,朗声说道:“右相大人多虑了。其实韩都承旨说的没错,现在国家正在用钱之际,这些不知好歹的藩属,也应该教训一番……”
“至于右相大人担心的颜面问题,老臣觉得很好解决。朝廷可以下一道诏书去南洋诸国,就说现在大宋需要用钱用粮,叫那些藩属自己看着办。如果他们识大体,跟大宋一条心,交上钱粮来。自然还是大宋的好藩属,我们还会保护他们的王族地位,将来还有援助。至于那些死『性』不改,只想着占便宜的小国……大可以朝廷不再承认他是藩属,这样的话,抢起来,也就理直气壮了,是不是?右相大人?”
赵汝愚被留正一番话噎的差点没闭过气去。这算什么道理?先把藩属关系解除,再动手去抢……周必大缓缓走到留正的身边,点头赞道:“留大人所言极为有理。这一招下去,既保住了朝廷的颜面,不堕我天朝上国的威风。又可以给韩风细作司的舰队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实在是一举两得,妙计啊!妙计!”
赵汝愚的目光落在史弥远的身上,眉『毛』挑动了两下,仿佛在说,你们礼部成天就是搞这个事儿的,这当儿,你不站出来说句话?可没想到,史弥远看到赵汝愚对自己使眼『色』,马上跪下来给赵扩磕了个头,急急忙忙的说道:“官家,微臣想要更衣……”
“去吧!”赵扩挥了挥手。一边就有小太监领着史弥远去了就近的茅房。[]南宋锦衣卫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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