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着转,飘飘摇摇的渐渐停止下来。落下地面的树叶被一阵劲风卷起,又再度飘扬起来。
数十骑马儿放开脚步,一溜小跑的朝着东北方跑去,马蹄翻动,卷起一片尘埃。奇怪的是,在马队后方,却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没命的追着马儿跑……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脸上都是被马蹄卷起的尘土,汗水混杂着尘土,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划出一道道黑线。他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黯淡无神!
“小贼秃,待到了建康,小爷跟你拼了……”那个狼狈不堪的男子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双手叉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筋疲力尽的朝着前方的马队招着手,有气无力的喊道:“都……都给我回来……”
马队渐渐放慢了步子,却没有一个人转回头来接他,只看着那个摇摇晃晃,几乎马上就要摔倒的男人,一步步的朝着马队挪过来。
小舞撅着嘴心疼的说道:“无法,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骑都尉大人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再跑下去,他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无法按住马头,笑嘻嘻的说道:“小舞姑娘,你有所不知。韩大人自己所习的那一套武功,实战『性』极强,可是他的身体虽然强壮,却不足以将这一套武学的威力全都发挥出来。小衲这么做,就是要把韩大人的潜力都激发出来。你想想,刚出临安的时候,每天,韩大人只不过跑上十来里地就已经叫苦连天。今日一天的时间,韩大人已经跑了八十多里。跑步只是基础,我们在少林寺的时候,师兄弟们可是每天要挑着水从山脚一直跑到山顶的。水要是泼了,就要自己去戒律院领棍子挨打,可比韩大人惨多了。”
韩风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喘着粗气指着无法骂道:“早晚有一天……小爷要被你给活活……活活累死。”
无法笑呵呵的指着马队后方的一辆拉着辎重的驴车:“韩少爷,现在可不能歇着,去驴车上站着,这是每天必修的功课,你怎么能忘记了?”[]南宋锦衣卫1
韩风恶狠狠的瞪了无法一眼,喃喃的说道:“要是小爷到了建康还没什么突破,你小子就等着好了,我一定想办法把你调去看城门。”
无法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韩风站在驴车上,这才一抖缰绳,领着马队继续前进。驴车十分简陋,两头『毛』驴自然不会配合什么脚步,木制的轮子在干燥的路上,也显得十分颠簸,韩风本来就已经跑得筋疲力尽,如今在驴车上颠簸,双腿发力,钉死在驴车上,稳稳的站住了身形。
江江骑着一匹青『色』小马,跟在无法的身后,同情的看了韩风一眼,忍不住对无法说道:“韩大人都已经累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让他上马车去休息一会儿啊,天天都让他站驴车,怎么说人家也是贵胄子弟,有什么闪失不好。”
无法一看是江江说话,脸『色』就温柔了许多,解释道:“韩少爷要我对他加训,小衲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此去建康,虽然宋金无战事,可是细作司和金国南府之间的明争暗斗不知道多惨烈,像韩少爷这样的骑都尉,必然会成为金国南府眼中的香饽饽。他现在多苦练一天,将来活下来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顿了顿,无法接着说道:“江江姑娘,习武的事,你知道的不多。本来跑步来训练韩少爷的体能,若是他马上休息,之前做的辛苦功夫就白白废了一半。此时让他在驴车上站着,一是锻炼他的下盘功夫,二是让他的筋骨能够彻底放开。小衲的师傅也曾经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看韩少爷,每天都骂小衲,但是一跑起来,练起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就知道他的心意了。”
江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眼间看到小舞不住的侧头朝韩风那边看去,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心里一阵不舒服。
人都是这样的,若是与自己的关系亲切,就自然偏帮一些。郦君瑾的心思,江江怎么能不知道,再说了,尚书府和枢密院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江江心思敏锐,又都是十余岁的少女,看到小舞的神『色』,就能猜到她的心意,心里自然不高兴。
不过,小舞一向待人和善,又是善解人意的女子,江江虽然有些不高兴,对着小舞也不至于有什么介怀。
韩风哪里知道她们这些小女孩的心思,这几日从临安一路苦练下来,自觉颇有进步,无论是体力还是反应,都大大提升不少。如今站在驴车上,习惯『性』的问候着无法的师傅师祖们,可还是一路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