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咕嘟咕嘟的大锅上面漂的油花有一寸厚,营地上空开始飘起肉香。
慕容慬随手用刀切了一大块鹿肉,吃得满嘴流油。
打了一天猎,众人早已是饥肠辘辘,纷纷胡吃海塞起来。
一圈酒令下来,临时军帐里面躺满了东倒西歪的鲜卑人。
正在周围隐蔽的河西将士,不得不强忍着不去闻那诱人的酒香、肉香,只是那味道却不停地往鼻子里钻,勾得众人不断咽着口水。
一直等到月亮高高挂在空中,众将士才接到攻击命令。
寂静的营地周围,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此时早已醉得一塌糊涂的慕容慬正和自己手下在军帐中打呼噜,丝毫没有觉察大地在颤抖。
一人双马,河西骑兵很快赶到了水边营地外围。
薛彤早已将手弩装上弩箭,由于是近身突袭,连弩杀伤效果要比弓箭好。
由于袭击突然,距离又非常近,当负责警戒的鲜卑人刚要示警时,数支强劲的弩箭瞬间穿透了他们身体。
没有惨叫,没有呼喊,除了弩箭入肉时发出的噗噗声,再无任何动静。
清除了守夜巡逻之人,河西军开始肆意杀戮,终于有惨叫声响起。
被侍卫叫醒过来的慕容慬,急忙吩咐号手吹响示警号角,可惜已经晚了。
大批河西军已将营地包围起来,正围着鲜卑人肆意围杀,惨叫声、求饶声、破空声登时响成一片。
营地内鲜卑人全都疯了,敌人不光强大,而且组织严密,无论他们向哪个方向逃,都会遭到密集弩箭射杀,耳朵中不断传来连弩发射声音。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敌人根本没有一丝留活口之意。
几名发急的家伙骑着马试图冲破包围圈,可是很快就被弩箭射成了刺猬。
突然间大地开始颤抖起来,不远处卷起了一道烟尘。
慕容慬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亲自带领手下迎了上去,两股洪流迅速靠近,犹如火星撞地球一般碰在一起。
顿时人仰马翻,双方都有骑士落马,凡有幸还在马上的骑手,纷纷挥舞刀剑厮杀起来。
一名鲜卑人长枪穿透了一个河西军骑卒胸膛,然此人居然咬着牙硬挺住没有落马,反而还闪电般劈出一刀,砍在对方咽喉上。
战场完全乱了,到处都是捉对厮杀的人,耳中只有金属撞击声与人的惨叫声。
河西铁骑犹如猛虎下山,在人群中不断穿梭、厮杀。
而被偷袭的鲜卑人终究还是挡不住河西军冲杀,渐渐落入下风。
“将军,快走,咱们冲出去。”侍卫们朝着慕容慬吼道。
可惜已落入伏击圈的猎物,河西军哪能让他说逃就逃?
正纵马奔逃的慕容慬,忽然感到一阵剧烈震动,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没错,的确是飞了起来,因为他在空中看见了一片狼藉的营地。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身体刚一入水,便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正要大喊救命,忽然间亡魂大冒,原来正有几名河西士卒拿着弩箭对着他一阵攒射。
慕容慬在水里挣扎着,还没来得及庆幸今天换没有着甲,就被一支弩箭飞来,射进了他胸膛。
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一盏茶功夫,原本喧嚣的战场已寂静了下令,只有伤重未死的战马与士卒不断发出惨嚎。
慕容慬连同侍卫在内,几乎都死光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逃脱。
到处都是尸体,河西军损失不大,大概死了十几个,还有五六个重伤,取得了歼敌数百之胜利。
……
“道济兄,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咱们完全可以遣一部分人扮作鲜卑人,只要能混入城中,夺取城门,雁门关将唾手可得。”
“好,此计甚妙!薛兄弟,尔可敢担此重任?”
“哈哈哈,请道济兄瞧好吧,这事交给我啦。”
“那好!你下去准备一下,立即开始行动。”
“其他人也做好准备,等薛校尉进入关内后,大军立刻进攻雁门关!”
命令一下,各部不顾疲劳,再次行动了起来。
接下来一仗事关雁门关得失,不管是主将檀道济,还是副将薛彤皆重视此战。
临出发前,王镇恶曾再三叮嘱他们,称只有占领雁门关,守好并州北大门,河西才能将并州牢牢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