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这臭道士,竟然要离开江东?”
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都面露几分惊讶,似乎不太相信。
这于吉本为琅邪人氏,天下大乱之时,迁居于江东,开坛立道,广收门徒,更传闻会制作符水治病,在江东甚有美名,信徒极多,其中不乏豪强世族,甚至是孙策手下的官吏。
孙策一统江东后,对于吉在官民间的威信,甚是忌惮,几次三番都想除掉,只是怕激起民愤,方才没有动手。
今番兵败于袁方后,反而促使孙策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于吉这个隐患,彻底坐稳江东。
谁曾想到,就在孙策决意要下杀手时,这个于吉,竟然主动的要卷铺盖滚蛋,离开江东北上,这焉能不叫孙策惊讶。
“这个臭道士,早几年我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赶他走他都不走,怎么现在忽然自己要滚蛋了?”孙策奇道。
周瑜也是狐疑不解,一手撑着废腿,一手扶着额头,沉吟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管他是什么原因,反正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那臭道士既然主动离开江东,正好省了伯符你动手,这样一来,就避免了杀于吉引起的民愤,这岂不正合伯符你的心意。”
听得周瑜的分析,孙策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公瑾言之有理,那依你之见,我就放那于吉北去?”
“放,当然要放,不但要放,伯符你还应该赠以他粮米盘缠,大大方方的送他北上。如此,还能趁机赢得人心。”周瑜诡笑着道。
孙策连连点头,嘴角亦扬起一抹冷笑。
“来人啊,将那位于大道长的船,给我请入水寨。赐给他们粮米,再恭送于大道长北上传道。”
……
黄昏时分,三艘民船停靠在濡须港中。
最大的那艘船的船头,一名须皆的灰袍道士,驻立在风中,静静的看着官军们。一袋接一袋的往船上搬运的粮草。
“先前一再的为难我于吉,今日见我要走,却送粮送米这般大方,孙策啊孙策,你倒是很会趁机收取人心啊。”
于吉淡淡而笑,口中喃喃自语。暗藏几分讽意。
“师父,孙策送给咱们的粮米,都已经装好了。”于吉身后,一名身形壮硕,背负双剑的年轻道士拱手道。
于吉点了点头,拂手道:“天色还未晚,赶路要紧。轻尘,马上起航北上吧。”
那叫作轻尘的道士应了一声,想要离去,却似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轻尘,有什么疑问,尽管跟为师明言。”于吉轻松看穿了那年轻道士的心思。
“师父在江东传道救人,甚得人心,咱们在曲阿的道坛也日益壮大,徒儿实不明白。师父为何忽然要离开江东,前往北方?”轻尘不解道。
“为师也不想离开江东,不想离开曲阿,只是我那二师兄,连番派人来招。说有极重要的事,要我北上相助,二兄有命,为师不得不从啊。”于吉无奈道。
“师伯?师伯他请师父北上,有什么重要之事?”轻尖奇道。
“为师也不知,只能见了他才见分晓。轻尘,不必再多问,该是动身的时候了。”于吉道。
那叫作轻尘的年轻道士,方才不再多问,拱手退下。
未久,三艘民船驶离濡须港,扬帆北去。
坞壁之上,孙策负手而立,目送着他忌惮的人物,终于离开了他的地盘,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
寿春城。
北归的齐军,驻营在此,大部队已经源源不断的北上,袁方本人,还有数万中军,却还没动身。
“这些黄巾残党,生命力还真是强,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寻事。”袁方盯着手中那道情报,沉声道。
那是来自于寿春上游,富波县一带急报。
当地官员报称,黄巾余党刘辟、龚都二将,聚集汝南黄巾,攻打汝南郡东南诸县,扬言还要顺淮水南下,袭取寿春城。
正是这个消息,让袁方很是恼火,打算暂留几日,待平灭了这班黄巾余党,再班师北归。
汝南郡本为袁方和曹操地盘接壤处,因其地多山,故袁方只夺取了其郡东南,与寿春相近的几个县,以拱卫寿春上游。
其余诸县,不是握在曹操手中,就是属于三不管地区。
今上游富波等地黄巾复起,威胁到了寿春重镇,袁方自然不能不重视起来。
“汝南多山,黄巾贼寇胜则攻城掠地,败则窜入山林,想要一举剿灭,非是件易事。”蒋干道。
袁方微微点头,便叫谋士武将们畅所欲言,说说有什么计策,尽快诛灭这班贼寇,以免影响了他平定关中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