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仍然在燃烧,滚滚浓烟令人无法呼吸。因陀罗为数不多的医疗直升机来来回回的飞着,将伤员运往医院急救,而附近的野战医院早已人满为患。因陀罗士兵疲惫不堪,机械性拖着步子来回往活,神情惊恐,显然都让这次浩劫给吓着了。
一架黑鹰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一圈,轻巧的降落在公路上,在国防部长的特使安东尼少将的陪同下,因陀罗火箭军总司令塔姆林上将和花旗国特使阿尔伯特上校跳下了飞机。阿尔伯特上校略一呼吸,浑浊而刺鼻的空气让他十分不适应,皱了皱眉头。塔姆林上将却对此毫无反应,一手揪住前来迎接的一名上校,大声问:“250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250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上校避开上将疯狂中透着绝望的目光,低声说:“据我们初步统计,至少有八百名士兵死亡,一千三百多人重伤,还有一百五十余人失踪。”
上将身体摇摇欲坠,两眼迸出血红的光芒,几乎要喷出血来!他本人就是一位出色的导弹专家,大半生都花在了因陀罗数量有限的导弹部队身上,可以说,因陀罗导弹部队每一名士兵都是他的孩子!而如今,大半生苦心积攒的精锐毁于一旦,这样的打击对于他来说,未免太过残酷了。安东尼少将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住老人,被老人一把推开,老人喘了几口粗气,朝被军队严密封锁的现场冲去,速度极快,根本不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上校想要拉住他,却哪里来得及?
安东尼少将神情阴霾,声音更是阴冷:“查到是谁干的了吗?是华国成都军区的猎豹特种部队还是巴基斯坦人的特勤大队?”
上校迟疑的说:“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不过······不过这些线索无法为我们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安东尼少将和阿尔伯特上校齐声问:“怎么回事?”
上校说:“据幸存者的回忆,袭击者前后只作了两次攻击,第一次发射反坦克导弹击毁了已经进入隧道中的一辆坦克,将导弹旅的路彻底封死,第二次又是发射反坦克导弹,打爆了一枚飞毛腿,引发恐怖的连锁反应,整个导弹旅的车辆像被龙卷风扫中的树叶一样成堆的飞向半空,四分五裂······真的是太惨了。要不是拉兹少将在危急关头果断下令将剩下的导弹全部发射出去,用这种方式强行切断了连锁爆炸,恐怕全旅官兵一个也活不了!”顿了顿,又说:“250导弹旅在最后关头发射出去的导弹绝大多数都打在了无人地带,但还是有一枚击中了自己人的村庄,造成至少四十人死亡,
上百人受伤······”
安东尼少将说:“这些国防部会处理好的,你不必担心————你只要告诉我袭击者是谁、在哪里就行了!”
上校苦闷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的部队正在追击他们,并且动用了直升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据负责指挥追击的部队指挥官说,这支特种部队只有四人,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是个难缠的劲敌!”
安东尼少将咬牙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鬼,那四个混蛋毁掉了因陀罗四分之一的战术导弹部队!”
因陀罗此时仅有四个战术导弹旅,装备的导弹称不上是最好的,但却是因陀罗远程打击力量的重要构成部分,如今一下子报销了一个旅,因陀罗差点没吐血!要是这股敌人被活捉,将他们煎皮拆骨都是轻的,别人少将不敢担保,他本人绝对会生吃了那几个混蛋!
远处的山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显然,愤怒若狂的因陀罗特种部队正在跟那支可恶的敌军激烈交战。少将正想询问一下战况,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苍老的痛苦的狂叫,暗叫一声“坏了”,冲了过去。没走出一百米,他就要丧失走下去的勇气了————
尸体,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有的被炸得粉碎,有的四肢健全但是被烧成了焦炭,有的半生不熟血肉模糊,有的眼球爆裂······公路边的大树要么被爆炸波连根拔起吹到天边去,要么被高温高压瞬间炭化,变成一根根光秃秃的倾斜的炭柱。接近隧道入口的那段公路一切生命都被蒸发殆尽,留下一个烧焦后的世界。最惨的是那些不顾一切的从十几二十米高的悬崖峭壁纵身跃下,企图躲进深潭里躲避狂暴的气浪和火焰的士兵,能在大难临头之际保持清醒的人并不算少,因此那个大大的深潭里下饺子似的挤满了人。躲进水里的确可以有效躲避气浪和辐射热,然而导弹爆炸时飞溅出来的燃料顺着公路流淌,流向低洼处,所到之处一片火海,最终,相当一部份燃料像瀑布一样泄落潭中,潭水也开始燃烧,这些经验丰富的士兵被当成饺子给煮了个八成熟!很难想像这些士兵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最终解脱,在临死前,他们肯定在羡慕死者了。
不少车辆的部件被高温熔化成铁水,顺着车体流下来,在地上重新凝固成坚硬光滑的无用的金属块。不时有大团大团黑糊糊的烟灰从空中洒落,犹如劫灰。
年迈的上将怔怔的看着这即使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会再重现的画面,脆弱的心脏发出了破裂声。他发出一声悲愤欲狂的呼号,一口血狂喷而出,倒了下去。军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