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深冬兮,四野飞霜;
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
最成戊边兮,日夜彷徨。
······
我们小队顶着寒风和飞霜,在崎岖难行的山路上疾走。打从昨晚起我们就没有休息过,先是跟因陀罗军恶战过一场,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连气都不能透上一口,在山林中走了足足十三个小时,即使是这样,在我们停下来作短暂的休息的时候,仍能隐约听到后面的犬吠声。我们不能往回走,往回走是前线,几十万大军重兵云集,不管是阿三还是巴巴羊,只消一通炮火覆盖就能将我们炸成灰!往回走没有半点活路,我们只能一直朝前走,朝阿三的大后方走,越是后方敌人的警觉性越近,相对应的兵力密度也没有那么高,我们可以钻的空子可能会多一些。可是在这寒冷刺骨的夜晚顶风冒雪的行军,真的不是个滋味,我们一个个两股战战,牙齿打架,累得闭上眼就能睡着了。于是乎,那只走在前面的广西猴子帮作斯文的一边走一边吟风咏月,真拿他没办法。
附近没有敌人,山东呵出一口白气,小声叫:“猴子,你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东东?”
小广西说:“废话,当然是在吟诗了!”
山东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吟诗,我问你吟的是什么诗!”
小广西说:“没文化,真可怕!我吟的······呤的······”挠了挠腮,眨巴着眼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了。
山东呵呵一笑:“不知道了吧?这可是······”
丁香说:“楚歌。”
两个活宝齐声问:“啥?”
丁香说:“楚歌,四面楚歌的楚歌。”
我和山东对小广西怒目而视,拳着捏得啪啪响。他见势不妙,挤出个姑且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说:“我······我这不是看大家又累又饿,无精打彩,想给大家提提神嘛!再说了,你们不觉得此情此景跟我的诗完全一致吗?风同样是这样吹的,雪同样是这样飘的,就连······喂,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啊!”
“提你妹!”我怒吼一声,一个虎扑将他扑倒,抡起拳头就揍:“你奶奶的,现在我们的处境本来就够糟糕了,你他妈的什么不好吟,吟四面楚歌,是不是巴不得我们被敌人一网打尽啊!你奶奶的,我看你就是五行欠打了!”
小广西挡住我两拳,猛然发力将我压倒正要带手,头盔当一声,被山东用手榴弹敲得
眼冒金星。那可是从阿三手里缴获的苏式防御型手雷,木柄铁头,一枚重达六七斤,足够将人的脑袋砸开花,这一下算轻了。趁这个机会,我和山东将他死死的压在下面,一顿暴打,打得他眼泪鼻涕齐下,连连哀叫:“哎哟,妈呀······你们下死手呀!嗷————老大饶命啊,大个子······还打,再打我可要还手了!美女班长,美女班长,救命啊!”
丁香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任由我们将这只猴子打得满地找牙。她转过身去,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下公路的情况。
一长溜车灯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由远而近,活像一条长龙。
她观察了一分多钟,皱着眉头说:“你们别闹了,敌人来了。”
我往小广西肚子揍了一拳:“下次再胡乱吟诗看我怎么收拾你!”跳起来走了过去,不用丁香指点我也看到了山下远处运动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