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绝对可靠,是皇兄告诉我,王黼昨天专门拜访过他,提到了这件事,皇兄不太同意,但王黼说这也是父皇的意思,已经很难挽回了。”
李延庆心中忽然变得沉甸甸的,他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之前所谓的暂停北伐不过是天子的权宜之计,自己和范致虚极力反对北伐最终触动了赵佶的逆鳞。
李延庆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赵佶向作死的路上越奔越远,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
离开长庆楼,李延庆直接来到了皇城尚书省,在官房内,李延庆找到了范致虚,他将刚才和康王赵构的见面情况详细告诉了范致虚。
范致虚显得有点好奇,“你怎么会和康王认识?”
李延庆只觉一阵头大,范致虚怎么避重就轻,什么时候了,他还关心这种事情?
李延庆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但现在王黼正在收罗相国的把柄,难道相国准备坐以待毙?”
范致虚淡淡一笑,“你稍微来晚了一步,我已经被王黼弹劾了。”
李延庆一惊,“弹劾相国什么?”
“说我组建范党,企图结党营私,企图把持朝权,破坏宋金结盟,还不止这些,给我罗列了一堆罪名。”
“那相国打算怎么反击?”
“我已经写了一份申诉状递进了宫内,但估计作用不大,这次真正想罢免我之人就是天子。”
范致虚轻轻叹息一声,“早在我决定联名反对北伐之时,我就已经有了被罢相的心理准备,我虽然年事已高,此番被罢相很难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但我相信太子会理解我,我范致虚迟早会有获得清白的一天。”
范致虚又拍拍李延庆的肩膀,“为国效力不要计较个人荣辱,我们问心无愧,你现在还年轻,今天的挫折会成为你将来宝贵的人生财富,一旦太子登基,就是你重新被启用之时,相信那时的你就会成为大宋的柱梁。”
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觉得范致虚已经准备好了.......
下午,李延庆来到了虹桥宝妍斋,找到了父亲李大器,他迟疑着问道:“这两天爹爹要去庄园或者杭州吗?”
李大器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为你的婚事忙得脚都不沾地,你又要把我往哪里赶?”
“最近朝中会出一些事情,我有点担心家人。”
李大器见儿子神情凝重,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延庆低低叹了口气,“范相国被弹劾了,可能我也会被牵连,这个官我其实当不当也无所谓,但我唯一担心爹爹,爹爹还是暂时离开京城避避风头吧!”
李大器冷冷一笑,“王黼能把我怎么样,诬告我偷税漏税,把我抄家灭族吗?我李大器这一生历经坎坷,我会怕这个危险?我告诉你,越是人生低谷,就越要奋斗,这次我非你把你的婚事办得喜气洋洋,热热闹闹不可。”
“那至少要把二娘母女转移出去吧!”
李大器想了想,“这个倒可以,要不就去赤仓镇,暂时和思思她们住一起,这样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延庆松了口气,笑问道:“御街那块地卖了吗?”
“已经卖了,以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向家,银子已经交割给我,向家又答应给我十天时间搬走。”
“那曹家的店铺呢?租下来了吗?”
“曹家答应了,以每年三千贯钱的租赁价格把良工兵器铺租一半给我,我现在正在改造店铺,最迟三天后宝妍斋就搬过去,这件事我都没有精力管,都托给吴管事全权负责了。”
“那父亲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吧!把二娘她们送去赤仓镇。”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李大器拍拍儿子的后背笑道:“把腰挺直了,没什么大不了,当年你爹爹我被革除功名,那么悲惨的岁月都熬过来了,你这点挫折算什么?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