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璞:“一二三四五六七。”
学子们噗嗤一笑,这对联意在无八,寓意“王八”。
姬靖儿咯咯直笑。
齐玄武、姬玄琅亦是摇头失笑。
读书人确实损,骂人不带脏,关键你还不一定听得懂。
楚浮玉就没听懂,她的文化程度仅限于识文断字,诗词能听懂一点点。这种绵里藏针的文字游戏,她就不行了,不过看众人嬉笑的神态,便知不是好话,气愤的鼓了鼓腮。
楚望舒略一沉思:“孝悌忠信礼义廉。”
孝悌忠信礼义廉?
唯独缺了德......
众学子都是心思玲珑之辈,稍一沉吟,立刻明白过来,一簇簇恼怒的目光盯着楚望舒,骂读书人缺德,相当于打他们的脸。
姬南曼掩嘴轻笑,“楚公子也是个心地坏的。”
她眸子晶晶闪亮,目光黏在楚望舒身上,几乎挪不开了。姬南曼喜欢才华横溢的才子,算是择偶标准之一,这一点,从她亡夫是稷下学宫大才子的身份,能看出来。此外,她还是颜值控,这一点,从楚望舒身上能看出来。
楚望舒如今在她心里,是百分百的完美对象。
吴璞脸都绿了,“一目不明,开口便成两片。”
楚望舒答:“廿头割断,此身应受八刀。”
吴璞冷笑道:“入吾门千差万错。”
楚望舒争锋相对:“要我诊九死一生。”
前联是说,楚望舒不该来稷下学宫挑战,后联说:我觉得你们九死一生。
吴璞怒道:“狂妄!”
楚望舒答:“自大。”
“你......”
“我。”
吴璞深吸一口气:“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楚望舒:“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吴璞:“一味黑时犹有骨。”
楚望舒:“十分红处便成灰。”
吴璞:“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切莫放年华虚度。”
楚望舒:“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可晓得脚步留神。”
............
两人越来越快,几乎没有停歇。
楚浮玉先前听的津津有味,但最后,微微张着红唇,听天书一般。就连在座的学子,也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很多对子一过耳朵,来不及细思其中深意,下一个对子已经脱口而出。
真乃唇枪舌战,密集如雨。
半柱香后,吴璞微微喘息,脑子混淆,思路开始阻滞,动脑子太伤神,时间长了,他也吃不住,再说,肚子里存货就那么多,一口气拿出上百个对子,他也有些江郎才尽了。
程白撷一看这情况,哎呦,大事不妙,这楚望舒是要上天的节奏啊。呵呵笑道:“真是一场龙争虎斗啊,不过看你们两人也消耗甚大,不如,算平局吧。”
众学子松了口气,可以,平局的话,他们能接受。
楚望舒难以置信的看向程白撷,喂喂,您哪只眼睛看见我“消耗甚大”,我可以和你对到天荒地老你信不信。当年我和姬南曼在床上啪啪啪的时候,就喜欢在对对子取乐。
该死,又想起当年的黑历史。
“楚公子确实厉害,但顶多和我们打平手。”
“不得不说,能和我稷下学宫平手,他值得骄傲了。”
“我觉得给吴璞一炷香的时间休息,他可以继续,但,算了,我堂堂稷下学宫,这点气量是有的,平手便平手。”
“接下来,是策论,陈子玉该上了。”
学子们议论纷纷,并且催促陈子玉上台。
楚浮玉容光焕发,她开心极了,大儒都这么说了,她当然就相信了,楚望舒能和稷下学宫的才子打平手,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不单是楚浮玉,旁观的勋贵,也是这般觉得。毕竟,才思枯竭这种东西,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不,两般人也看不出。但程白撷是大儒,是专业人士,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那十有八九就这样了。所谓外行看热闹,一语中的。
程白撷眯着眼,给了楚望舒一个眼神:小子,适合而止啊。
楚望舒回了个“没门”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且慢!”
瞬间盖过了众学子的议论声。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有一个对联,请教诸位。”楚望舒无视大儒愤怒的眼色,扫了眼千余名学子,最后看着吴璞。
吴璞毫无畏惧:“你说。”
我一时半会是想不出对子来了,但应付你的对子,总还行吧,再说,你噼里啪啦跟我对了半天,你不累?想必也就只剩回光返照了。
楚望舒微微一笑:“烟锁池塘柳!”
吴璞就笑了,哈哈道:“这个容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