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乎马希萼的预料,他赶到楚王府后最先看到的却是一场负隅顽抗的戏码:
偌大一个楚王府,就只剩下潭州强弩指挥使彭师暠和步兵指挥使吴宏在被一群朗州士兵围殴。两人状若疯虎,手里挥舞着兵器威吓着围得里外三层水泄不通的朗州士兵,但行动举止之间显然是已疲到了极点,全身都在颤抖,只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
看到马希萼过来,围着的士兵赶紧闪开一块空间。
马希萼笑道:“吴宏、彭师暠,见了本王,还不束手就擒?!”
吴宏抹了一把满面的鲜血,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大喊道:“大王待我不薄,今天得为大王而死,可谓人生一大快事!”
彭师暠则把手中大槊扔到地上,撕破衣服拍着胸膛,大喝道:“今日唯有一死以报我王,有种的朝这儿来一刀!”不过,他一说完,人就软倒了。
马希萼摇了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进城后,只看到你们两人在玩命反抗,也算是孤忠可表!但是,你们杀了我不少朗州士兵,死罪可免,但活罪不能免。来人,各打五十大棍,扔入牢中!”
旁边的士兵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将两人紧紧按住,大棍噼里啪啦就打了上去,然后将陷入昏迷的两人拖了出去。
终于肃清了楚王府!正大光明、锦衣回归的“新楚王”马希萼第一件要做的事儿自然是审见比自己年龄还小一岁的“老楚王”马希广。
看到已经瘫成一堆肥肉的马希广,马希萼示意左右亲卫给他解开身上的绳索,上前捅了捅他的肚子,讥笑道:“老四,这下子该知道逆天下大道的下场了吧?”
马希广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发红的手腕和胳膊,向地下吐了几口唾沫,冷笑道:“屁的大道!如果不是你引来了部族蛮军和唐**队,我早就把你生吞活剥了!恨只恨去年我念兄弟之情,放了你一马!”
去年,马希萼从朗州起兵,在仆射洲大败,马希广军队已经杀到了朗州城下,被马希崇以兄弟不能自相残杀为名给劝阻了,没有进攻朗州。
马希萼恼了,狠狠地踢了马希广一脚,将一口痰吐到了马希广的脸上,怒骂道:“你放我?明明是你失道寡助,众叛亲离!还好意思字德丕,我呸你个无德的坏坯!”
“失道寡助?”马希广喃喃念叨道,突然身体颤抖起来,指着马希萼喊道,“去年是希崇劝我不要杀你,今朝又是希崇在许可琼军中作监军,北门轻松陷落,难道马希崇早就跟你沟搭上了?!”
马希萼又狠狠踢了马希广两脚,大喊道:“你个蠢猪,才知道啊!”
这时,王逵走了上来,附到马希萼耳上轻声禀告道:“府中搜了几遍,没有找到马希广和马希范的子女!”
马希萼一听,火气更怒了,转身过来再度面向马希萼,却发现谢彦颙正领着两个亲卫往马希广身上套着色彩特别鲜艳的女人衣服,谢彦颙手中更是拿着一盒胭脂往马希广脸上乱抹。
看到这一景,马希萼脸上怒容化去,轻笑起来,上前用手指挑了挑马希广的下巴,调笑道:“这位美人,能不能告诉我,希范和你的小崽子们被藏到哪儿了?”
马希广扭开头颅,竭力躲开他的手指,口里狂笑道:“他们自然早就离开了!马希萼,他们迟早会帮我报今日之辱的!”
马希萼再转向王逵,厉声询问。
王逵老实地地答道:“刚入城时,南城朱雀门有近三千名骑兵闯了出去,何敬真将军手下仅一千步兵,阻挡不住,被他们搭桥跑了,估计那些孩子们被那些骑兵带走了。”
潭州城有宽大的护城河,自然会有过河的桥梁,不过都在围城之前被临时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