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尔喀尼说得义正言辞,可他却避而不谈自己贵人本身。如果没有他们的掠夺,百姓可以生活的很好;如果没有他们的自私,百姓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如果没有他们的欲望,没有他们的攀比,合赤惕部的东西就是再好,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些破铜烂铁、陶土瓦砾罢了。
喀尔喀尼的这番话,将额列克的怒火推向了**,同时也引燃了这些贵人们的怒意。他们一个个将手中的东西仍在地上,踩在脚下,并且像个卫道士般的咒骂道“这些该死的合赤惕人,真该叫长生天将他们都送入地狱!”
贵人们的叫嚣,喀尔喀尼的注视,让额列克也对合赤惕部感到厌恶。
“喀尔喀尼!说说你的想法!”
额列克这般说,众人才慢慢静下来,似乎大汗有意要教训合赤惕部了?那岂不是可以获得更多的战利品?每个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每一个细节,这在后来或许用得着。
被额列克点名问计的喀尔喀尼不紧不慢的说道“大汗!合赤惕部是出了名的富庶,此前一直流传于卫拉特蒙古,而如今这些就足以验证。这些东西深得贵人们的喜爱,却要用良驹宝马、真金白银来交换,为什么不能将它们变为我们的私产呢?”
果然如大家猜想,合赤惕部的富庶终于让喀尔喀尼起了觊觎之意,众多贵人开始摩拳擦掌了。此时一直在额列克身边的长子台吉衮布说话了。
“合赤惕部刚刚与我部附庸兀良哈后部定下姻亲,如果此时攻打合赤惕部,那兀良哈后部如何看?
喀尔喀尼听后藐视的看了一眼衮布,虽然他是额列克的长子,但在贵人群体中却不受支持,虽然额列克有意培养,可是顽石终究是顽石,它也变不成璞玉!
“兀良哈后部?哼哼!那义若呼如果不是他,合赤惕人的东西恐怕也不好进入这贵族圈儿吧?”义若呼暗中做的那些事,他岂会不知?只是不想明说得罪这些贵人罢了。
衮布没有放弃,攻打合赤惕部?他可不希望喀尔喀尼再立军功,这样他衮布就更无出头之日了。
“那喀尔喀尼大人的意思是要攻打合赤惕部喽?合赤惕部可是土尔扈特部附庸,攻打合赤惕部岂不是要与土尔扈特人交战?那岂不是又与整个卫拉特四部交战?喀尔喀尼将军似乎忘了,我们刚刚与卫拉特人达成和解。”
是啊!尽管合赤惕部在土谢图汗部面前有如沙粒一般渺小,可是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似说话这般简单。
喀尔喀尼没有理会衮布,而是对着大汗额列克说道“说合赤惕部有土尔扈特部为依仗,我看未必。去年冬,合赤惕部可是将她的宗主土尔扈特部剥削的够呛,想来和鄂尔勒克因(土尔扈特部大汗)是恨透了合赤惕部,如果我教训合赤惕部,他或许会不满,但却也绝对没有到了为合赤惿部而与我们大打出手的地步。况且,臣也没说一定要出兵攻打合赤惕部。动不动就依靠武力解决问题,那是莽夫行为!”说着还看向一旁的衮布,他这般羞辱衮布,让他恨得牙痒,但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衮布吃瘪,喀尔喀尼露出一丝笑意,正正衣冠抖擞抖擞,颇为得意然后接着说道“大汗!这合赤惕部首领阿勒特的儿子布尔罕不是与兀良哈的义若呼女儿淖彦朱丹结亲了吗?按照咱蒙古人的传统,女婿需要在岳父家打杂干活偿还劳力至少一年,直到结婚迎娶回合赤惕部。可他布尔罕没有照办,坏了传统且不说,失了咱土谢图汗部脸面是大。大汗可以以此为由,要求布尔罕入账为质。那合赤惕部还不是任大汗揉捏,那些稀罕物件儿,他合赤惕部还不是咱想要多少他就乖乖的送来多少?”实际上他还有众人更关心的没说,那就是不要钱,这样的合赤惕部就相当于是土谢图汗部的附庸。
喀尔喀尼的一番话让额列克内心活泛起来了,他端起酒杯又看到那烈性马奶酒,这种来自合赤惕部的美酒彻底勾住了他的味蕾,同时目光变得深邃。
“哈哈!好!此事就由喀尔喀尼亲自去办,我要让合赤惕部的财富成为我土谢图汗部称霸草原的基石!”沉寂多年的雄心再一次觉醒,喀尔喀尼见状会意的一笑,马上拜倒:
“大汗英明!”其他贵人也纷纷学样,只是在起身的时候顺手将自己的稀罕物又偷偷揣在怀里,宝贝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