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子和儿子的秘密。有次家里出了点事,急需一笔钱,父子俩商量就把家传的一个陶瓷“张国老倒骑驴”典出去了,至今也未赎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父亲不甘心。
“我知道的不止这一件。”
父亲又问了几样,纪无首对答如流。父亲是个知识人,明白世上有很多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有破解的秘密多着哩。因此也不说破,希望存在心里总比没有希望要好得多,因而他一高兴,一把拽住纪无首的手,说:
“你不是小老道,更不是刘得华,你是……”
纪无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微微一笑说:“我是您的宽心丸。以后想儿子了,就给我发个信息,我会随时来看您。”
说罢,纪无首递上自己的名片,上面即无地址又无职业,名也没有,只是一个号码。
父亲接过,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高高兴兴地说:“小伙子,走,咱们吃饭去!”
至于父亲和母亲后来如何交流了信息,无人知晓。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如何保住那个可怜的孩子。
紫云衫说:“纪儿弟弟,你找个酒店住下,女人的事由我来办。”
住店需要店钱,纪无首打开隆老仙翁送的包衭,里面全是金子。紫云衫束手无策,纪无首笑笑说:
“这事好办,我去那家典当铺,顺便把‘张国老倒骑驴’也赎回来。”
水月华和塌鼻子的婚期眼看马上就到了。万事俱备,塌鼻子家又不缺钱,唯一要解决的一件事就是她肚子里的娃娃。塌鼻子的妈说:“这个野种决不能要,不能挺着大肚子进洞房。”开始水月华还犹豫,心想已经对不起前未婚夫一回了,家里他又是独生子,好歹给他把这棵苗苗留下来。塌鼻子念着都是曾经同桌喝过酒的朋友份儿,开头也没说什么,后来见家中大人态度坚定,也就不吭声了。最后他俩决定到医院做人流,开头说得好好的,到做手术的这天,主管医生不知犯了啥毛病,冷着脸说:
“这个手术要慎重。”
塌鼻子问:“为什么呀?”
“有危险。”
“什么危险?”
“生命危险。”
“大人还是娃娃?”
“你要大人还是要娃娃?”
“当然要大人了。”
“要娃娃我给你开刀取出来,要大人就不能做手术。如果你非要做也可以,你们家属签字,出了人命医院不承担责任。”
塌鼻子傻眼了。又跑了几处,几家医院都是一个话。塌鼻子的妈说:“这娃生也可以,谁的种谁养,生了就给他家送去,不过先和他们商量好。”
鬼使神差,熬到足月,水月华生下一个白胖小子。塌鼻子爹妈也不小气,连娃娃带钱一块送到纪家。塌鼻子说:
“大叔,这是你们家的娃娃,这是十万元抚养费。连带学杂费、托儿费都在里头了,不够我让我妈再添点。”
纪大叔、纪大妈说:“以后,小水如果想娃娃,可以来看看……”
“不来了,不来了,以后永远不来了。”塌鼻子说。
纪大叔、纪大妈连忙欢天喜地地把娃娃抱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