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道:“除了那次你把话透给了李柯子,让他跑了,平日还算老实。”
李定国咚咚地磕头,“大大,儿子对你一向忠心耿耿。”
张献忠看他额头上磕出了血迹,哼了一声,“去,将那塘马亲手砍了,要仔细看他的神情。”
李定国连忙起身领命去了。过了一会,李定国提着一颗人头进来,正是刚才那名奔波一昼夜回来报信的塘马,这颗人头还瞪着眼睛,不相信自己怎么就遭遇了这样的命运。
过了一个时辰,从东南两路的消息渐渐汇集而来,南路的探马在进山两里处又与官军探马接触,官军探马一触即溃,转而往东面山谷中退去。探马紧追不舍,官军们一直进山,往东面大山中去了。
而东路朱阳关方向传来了更令人惊讶的消息,在朱阳关南面山麓中发现了官军的旗帜,看上去有几百官军驻扎。而官军的探马更多,双方交战一场,各有折损,刘文秀已经没法进一步探查。
这两头传来的信息让张献忠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他带着艾奇能、李定国率领亲兵奔驰入前队营中,张献忠一屁股坐下,就问道:“你们都说说,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孙可望小眼睛眨了眨,看看艾奇能,又看看额头上还有血迹的李定国,硬着头皮说道:“大大,儿子,儿子没有什么主意。”
张献忠白了他一眼,“驴求子没用的货。老二,你说。”
艾奇能想想道:“莫非官军在东南两路都伏了人马?”
张献忠哼了一声,“废物,这么多年,白跟额了。”艾奇能顿时一张大红脸。
张献忠看向李定国的眼神已变得温柔,“定国,你说呢?”刚才李定国的话似乎给那塘马解释,不能不令张献忠生疑,但现在朱阳关方向也出现军情,张献忠的怀疑也打消了。
李定国一直低着头,这会听到叫他的名字,连忙道:“大大,儿子愚钝,还请大大教导?”
张献忠哼了一声,似乎对李定国有些失望,起身在帐中来回走着,三个儿子在一旁大气不出,突然张献忠停下道:“老大,立刻命前队启程,今夜务必赶到土地岭扎营。”
孙可望看看地图,眉头紧皱,“大大……是。”本来有点迟疑,还是把话吞到肚子里,出去布置。
张献忠看看另外两个人道:“你们肯定很奇怪,为何突然要前队加快行军。”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点点头,张献忠此时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刚才前面传来的消息都说,所遇官军说陕南话,额断定这批就是五日前经过西峡口的官军。他们肯定是接了命令,让守着五里川,不让咱们去打淅川。
那狗将官看咱们人多,肯定是想在朱阳关打咱一个埋伏。没想到横行狼没走大路,而是从小路去了西峡口。那厮便在小路上故作疑兵,让咱们转走大路去朱阳关,然后半道伏击咱们。你们看,南路上的探马都往东入了山,便是去和朱阳关的大队汇合的。定国,你说是不是这样。”
李定国连忙起身拱手作揖,“大大英明。”
艾奇能也道:“大大,你说的太对了,那伙官军想故作疑兵,阻额们走南路和横行狼汇合。”
张献忠胸有成竹哈哈大笑,“这伙狗官军,一开始以为额们会走大路直下内乡、淅川。现在发现额们走了小路,还想用几个探马算计额,真是哈怂。老二,去命令一片云护送粮饷火速启程,今夜务必赶到土地岭。”
艾奇能领命出去,张献忠眼珠一转,“老四,你去后队,命令他们转往朱阳关,到回车镇与额们汇合。”
李定国脸色煞白,“是,大大,那额也跟着去吗?”
张献忠眼睛瞥瞥他,那额头上的红色,语气一软,“去啥去,传令之后就回来,跟上大队。”李定国松了口气,这才拱手领命而出。</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