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的时候,高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他裹紧了棉被,蜷缩在床上。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令室内的光线昏暗得有些晦涩,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时针也早已过了八点,但是高哲挣扎了半天,却还是没能起来。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当这种认知从他的脑海里传到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高哲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如置身梦境,许多令他恐惧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轮番上演,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嘴里不断地说着胡话。当方星柔发现儿子的反常表现过来查看的时候,才发现高哲的额头烫得厉害,她吓坏了,连忙叫老伴找来医生。
许是高哲前一天早晨被冷风吹到了,抑或是心情太沉重抑郁积胸所致,高哲发高烧并开始昏睡起来,梦魇里时不时地会叫出几个人的名字,除了东方宇、陈飞、高冲以外,其他人的名字对高家夫妇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高家夫妇并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儿子在外面闯荡了那么久,认识了很多生意上的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医生诊断了高哲的病情,给他开了点药,打起了点滴。高哲平时身体强健,药效一上来高烧的症状立刻就有所缓解,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却长时间处于昏睡状态。
高家兄弟俩从小到大,身体一向很好,头疼感冒之类的病症也很少,所以,方星柔并不像其她的妈妈一样那样有经验。对于高哲的昏睡,方星柔有些着急,虽然医生认为很正常,和她解释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得观察一下才能最后下结论。可方星柔却认定那个医生是庸医,叫老伴再找别的医生来。对于儿子的高烧,高天明却不以为意,他觉得堂堂七尺男儿,不就是生病了嘛,硬挺一下就过去了,所以,对于老伴另找医生来的要求,他嘴上答应着,却迟迟没有动作。看高天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守在高哲旁边看着,方星柔生气了,她将老伴赶出了儿子的房间,又不顾高天明的反对,打电话急召在警校的高冲回家,她觉得这个时候老伴指不上,就只有指望自己的儿子了!
高冲接到老妈的电话,急忙跟老师请了假,回到了家。
此时的高哲满脸通红,浑身滚烫,嘴唇干裂得也起了皮,方星柔将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用棉棒蘸水擦拭他的嘴唇,嘴里还不断埋怨着老伴高天明。高冲站了一会儿,觉得应该用酒精棉替他擦拭全身退烧效果会更好,于是,他让老妈去拿酒精棉,自己去解高哲睡衣的扣子,要动手替他擦拭上身。但是,刚一解开高哲睡衣的扣子,他就呆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哥哥裸露在外的上身布满了伤疤,他一比量,那些伤痕让他触目惊心。看着老妈拿着装着酒精棉的瓶子就要到近前了,他脸色一变,匆忙间为哥哥盖上了棉被。
“老妈,这里交给我了,你把酒精棉放这儿,就出去吧!”高冲想支开老妈,他怕老妈看到哥哥身上的伤痕会受不了。于是,他伸手去接酒精棉的瓶子。
“还是我来吧……”方星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动手为好,她径自来到高哲的床边,动手就要去掀儿子的被子。
“不行!老妈!要知道男女有别……你不可以的!”高冲连忙挡在方星柔面前,急道,“哥哥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