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凤銮上,脸色极为震怒。她知道下旨朱祁钰是个错误,也知道朱祁钰会有动作,万万没想到朱祁钰敢重兵围困慈宁宫,更没想到的是这吴太妃居然趁势来慈宁宫耍威风!
吴太妃一脸的得色,朝玲儿睃了一眼,望着坐在太后身边凤墩上的皇后钱锦鸾说道:“玲儿,你现在也不是哀家的女官身份,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何以还让这小妮子坐着,你立着呢?”
玲儿一听,只是怯怯的望了一眼太后,又望了一眼皇后,不敢动作,悄悄低下头。
“你也配称哀家?”太后怒极喝道:“侍奉反王的一个贱婢,也想自称哀家?就是一句臣妾,对于你来说,都算辱没了这两个字!”
吴太妃气得腾地从锦墩上站起,浑身发抖。这是**裸的打脸!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老底!
吴太妃本是侍奉汉王朱高熙的一名侍女。宣德年间,明宣宗御驾亲征,生擒汉王朱高煦父子,并将汉王府的女眷充入后宫为奴。侍女吴氏也在其中。回京途中,明宣宗邂逅了吴氏。然而罪人身份,不能封为嫔妃。宣宗就把她安排在紧靠宫墙的大宅院,时时临幸。终于,吴氏产下一子,就是朱祁钰。母凭子贵,吴氏被封为贤妃,却继续住在宫外。宣德八年(1433年),明宣宗病重,召吴氏母子进宫,将之托付给张太后。明宣宗驾崩之后,皇长子朱祁镇继位,是为明英宗。因文武百官的奏请,时为太皇太后的张氏只好封朱祁钰为郕王。
宣宗在世时,孙太后不好明面上为难吴太妃,暗地里两人的明争暗斗却也不少。当时一个是地位显赫的皇后,一个是得宠的宫外妃嫔,太后张氏不好插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才得以势均力敌。自宣宗大行之后,吴太妃虽搬入宫中,却也将自己置于太皇太后张氏和孙太后之下,虽不敢兴风作浪,可在太皇太后张氏面前,吴太妃却也是百般讨好。可太皇太后并不喜她,她也只得小心翼翼,裹起自己委曲求全。
如今王儿监国,朱祁镇那小子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就算活着又能怎样?监国监着监着,一切理顺之后,还想别人让给你?做梦去吧!
一想至此,吴太妃闷气也舒了不少。慢慢坐下,说道:“能不能自称哀家,也不是你孙氏说了算!如今你的依靠杳无音讯,你以为还是你一手遮天的时候么?今天哀家就是来告诉你,这凤銮终究还是哀家的!”
太后一听,顿时冷静下来,说道:“就算郕王如今监国,这凤銮还是哀家的,这地儿还是哀家做主!哀家今天能让他监国,明天也能让他回到郕王府!”
“你以为你的懿旨能出得了慈宁宫么?”吴太妃笑了,恨恨的说道:“待哀家王儿大局既定,你也该大病归天了!”
钱锦鸾旁边的女官南宫燕一听,顿时大怒,抬腿就要向前,却被钱锦鸾一把拉住。
只听钱锦鸾缓缓地说道:“吴太妃不可如此犯上。”
“你是什么东西?”吴太妃怒笑道:“一个区区小官之女,窃居皇后之位,也敢如此对哀家狂言,你这不是犯上是什么?”
钱锦鸾镇定的说道:“臣妾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皇后,走的是中门。就算郕王爷监国,臣妾依然是掌管这hou宫之人!臣妾恭敬吴太妃是臣妾的本分,刚才臣妾之言没有丝毫错处,倒是吴太妃之言,错处多多!”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吴太妃霍然站起,脸色狰狞的骂道:“贱婢不要得意,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寡居之人!”
一听吴太妃咒骂童航,钱锦鸾大怒。童航可是她的逆鳞,好不容易团聚,哪容得吴太妃这般恶毒咒骂!
见钱锦鸾脸色煞白,气得直打颤。吴太妃脸露奸笑,说道:“贱婢不用担心,到时哀家定会劝告哀家王儿,不要的命,将你监禁在南苑即可!”
钱锦鸾怒极说道:“吴太妃恐怕等不到那一日吧?不管怎么说,太妃是长辈,晚辈什么事都该让太妃先着。”
“你说什么?”吴太妃一听,恶从胆边生。腾身而起,伸出十爪扑向钱锦鸾。
“放肆!”太后一声大吼:“田将军,将那恶妇给哀家拿下!”
一听这话,吴太妃生生止住脚步,扭头一望,却见一名全身戎装的大汉,正从正殿门口进来。她忙扭身退到自己的锦墩处,冷笑道:“哀家若在此处有丝毫损伤,慈宁宫所有人就得偿命!”
田新立虽然听到吴太妃的话,但他仍冲向她。
太后忙抬手说道:“田将军,轰她出去!慈宁宫不欢迎此人!”田新立可以毫无顾忌,但她不能不为慈宁宫考虑!
田新立冷着脸,朝正殿大门处伸出手。
吴太妃恨恨的扫了他一眼,不甘心的扭身向正殿大门走去。
玲儿一声不出的忙跟在后面,延禧宫的几名宫女一见势头不妙,一刻也不敢停留,灰溜溜的跟在玲儿身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