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唱的哪一出?来度假吗?
“督宪大人,你,你……”苏瑾费了好大劲,才把难听话咽了回去,问道:“你的腿伤好些了么?”
虽然在表示关心,用词语气却很不得体,马国柱淡淡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接着自顾喝粥。
苏瑾只得坐下,却如坐针毡,急不可耐。
好容易等马国柱吃完早饭,苏瑾立刻说道:“督宪大人的腿伤好些了么?若是没有大碍,请立刻下令拔营起寨。熊立春那厮真是懈怠,直到这般时候还,还……”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马国柱现在也躺在床上,再说下去,就把马国柱一起骂了。
“还未起身,是不是?”马国柱问了一句,等苏瑾点头,才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能怪他,这是本宪的意思,昨晚刚下的军令,可能苏先生还不知道,大家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休息一天再走不迟。”
苏瑾再也忍耐不住:“督宪大人,前线军情如火,一点也不敢再耽搁,怎么还能在这里好整以暇的休息?!”
“苏先生,你是文人,不懂兵事。”
马国柱的脸色有些难看,慢吞吞地端起茶杯,含了一口水呼噜噜地漱口,折腾了半晌才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军兵疲将乏,就算这会儿飞到丰城县,也不能上阵厮杀,若是急于赶路,万一遇到南贼,岂不是羊入虎口?”
马国柱有些话不好出口,心里却老大的鄙视——苏瑾身为幕僚,担负着智囊的责任,却还没有熊立春一个粗人看得清楚。
现在赶到丰城县去,肯定要吃挂落,谭泰虽然不敢杀掉自己,却免不了受到严厉的处罚。况且清军眼看就要战败,熊立春这点人马填进去也没有多大用处,最好是把握时机,在关键时刻才出手,四两拨千斤,才能捞到足够的战功,把自己从这场大败仗里摘出去,免受朝廷的处罚。
“督抚此言差矣!”苏瑾急道:“我等接连丢失鸡笼山、新建镇,罪责不轻,只有奋勇向前,才有可能将功折罪……”
他刚刚说到一半,马国柱勃然大怒,啪的一声,茶杯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放肆!鸡笼山失守,乃主将疏忽轻敌,为南贼所乘,新建镇失守,乃朱马喇临战脱逃,以致我孤军陷入重围!”
他大声说道:“虽然如此,本宪仍血战新建镇两日夜,报决死之心,至矢尽粮绝,营破后亲手格毙十余南贼,身受重伤,才侥幸从乱军中杀出,你来说说看,本宪何罪之有?”
上官发怒,苏瑾立刻站了起来,听马国柱滔滔不绝说完这一大套,他张口结舌,愣在了那里——这样子翻案也行吗?
……
汪晟率大军赶往鸡米渡,临战前夜,收到了熊立春送来的情报。
有了这份情报,鸡米渡的清军就成了**中的无码骑兵,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汪晟面前,关键的要害都看得清清楚楚。
进攻!
汪晟对准清军的要害发起猛攻。
破营!
清军很快失去了抵抗能力。
楚军第一时间占领码头,抢到了大小几十艘船,连夜渡过赣江。
朱马喇正在和金声桓纠缠不清,金声桓的兵多,朱马喇的战斗力强,正好半斤八两,难分高下,楚军突然出现在他的屁股后面,立刻打破了战场平衡。
汪晟得到了熊立春送来的情报,知道朱马喇的辎重粮食都存放在赣江码头,就集中所有兵力对其发动猛攻,朱马喇正在全力对付金声桓,背后突然被捅了一刀,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只好下令弃守码头,放火烧掉了仓库。
熊熊大火映红了天际,朱马喇带着残兵败将,乘船仓皇退往丰城县,幸好清军有水师,他才能保住大部分的八旗兵,但仍然损失了近万人马,尤其绿营兵和后勤部队被全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