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义营却及时前压,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看到恭义营那密密麻麻的长枪阵,自诩天下无敌的八旗骑兵也只能退避三舍,转眼间却又被汪猛和谭啸缠住,张应祥连忙命令绿营兵支援,一场乱战之下,重新回到“两人三足”比赛的节奏里。
土山上,呼塔布的表情非常严肃,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恭义营,目光中隐隐却有一丝热切。
“恭义营可是楚军的头号主力,只要打败他们,赵家湾这一仗差不多就赢了。”
楚军派实力最强的恭义营来对付他,呼塔布既紧张,又骄傲,渴望能够击败强大的敌人,一战成名。
“请章京大人放心,恭义营虽然凶名赫赫,但决计攻不上土山,天佑兵的大炮鸟铳会让他们血流成河!”江定远也非常兴奋,恭义营的长枪阵是如此紧密,他仿佛已经看到成群的楚军士兵被虎蹲炮击倒。
他们立刻下令,做好战斗准备,天佑兵的火力优势在防守中才能充分发挥,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恭义营拿脑袋往石头上碰。
但是,随着敌人的不断逼近,呼塔布和江定远很快发现情况不对,从楚军的进攻队形来看,恭义营似乎是掩护部队,那支将近两千人的火枪部队才是真正的进攻主力。
“听说南贼的火枪上装有短剑(刺刀),他们是要用火枪兵肉搏吗?”江定远对火枪方面的新闻很敏感,知道楚军的火枪兵可以进行白刃战,但远远看去,楚军火枪兵的枪口上光秃秃的,没有装着那种传说中的短剑。
“没这个道理,就算火枪兵能冲到大炮跟前,我们只要把盾牌手和长枪兵派上去,就能破了他们的短剑。”呼塔布的心里也很奇怪,火枪兵哪怕使用刺刀,白刃战的能力也比不上真正的步兵,楚军既然派他们上来,肯定是要使用火枪作战,但是,他们不怕清军步兵的逆袭吗?
现在不是探讨原因的时候,两人简短商量几句,传令天佑兵的步兵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发起反冲锋,把楚军的火枪兵打垮……
清军没有真正的大炮,楚军的火枪兵顺利接近土山,到了八十步以内,清军的虎蹲炮开火了,六门虎蹲炮依次吐出一股股白烟,密集的铅子破空而出,朝着火枪队射来。
与此同时,天佑兵的一千名鸟铳兵排成两个方阵,拱卫在炮兵阵地的两侧,随着军官的命令,他们又向前走了十步,前排士兵蹲下,第二排士兵火枪上肩,第三排士兵持枪而立。
“开火!”
三百多支鸟铳一起打响,射向五十步外正在逼近的楚军。
……
头顶和身旁不断有铅子呼啸而过,汪克斌两手持枪,枪身紧贴胸口,尽量迈大步伐,希望能走得更快一点。
鼓点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比刚才急了些,楚军士兵顶着虎蹲炮和鸟铳的射击,仍在继续前进。
四十步,是汪克凡战前定下的射击位置,在这个距离上,还没有进入虎蹲炮的死亡杀伤带,燧发枪的精确度却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
由于事先装好了弹药,天佑兵的节奏很快,很快完成了第一轮三段式齐射,楚军士兵也随之出现了三次严重的减员,紧接着,六门虎蹲炮也第二次开火,密集的弹雨像一把无形的大铁刷,楚军前排的士兵立刻稀疏了很多。
不断有同伴倒下,汪克斌两次向前补位,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第三排,紧接着地面微颤,大牯牛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立定!”
终于等到了停止前进的命令,汪克斌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膛,刚才这几十步短短的距离,是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艰难险途。
“瞄准!”
汪克斌第一时间举起了燧发枪,在他的前后左右,大牯牛、朱华珪、吴老兵也同时举枪,五百名燧发枪兵同时举枪,一千七百多名火枪兵同时举枪,密密麻麻的的枪口指向天佑兵。